“這幾日就歇著吧,等傷養好了再說。”蘇玉蘭語氣有些急,“你要是舊傷未好再添新傷,豈不是讓家裡頭替你擔心。”
錢昱聞言不再言語。
蘇玉蘭微嘆一聲,開始動手替錢昱解褲帶子。
“誒?”錢昱臉頰紅了,回頭看著蘇玉蘭,抿了抿嘴又趴了回去,她們也算老夫老妻了,她怎麼還覺得有些害羞。
蘇玉蘭白了錢昱一眼,待看到紅通通一片時,便心疼起來,明明也是個女兒家,如何經得住?抹了藥一邊吹氣一邊小心翼翼的塗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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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昱趴在那,只覺得羞愧的緊,不過,這塗了藥,確實不似剛才那般疼了。低頭看了看攥在手裡的狀紙,心中越想越氣,這黑白顛倒,有力無處說,讓她心中生起怒火來,抬起手,握著拳頭,重重的砸了下床。
“老實些呀。”因著錢昱的動作,蘇玉蘭的指甲刮到了那紅通的地方,不待錢昱喊疼,她倒心疼起來。其實她是懂錢昱的,這種事確實讓人恨的緊,可再恨,眼下也該好好養傷。
晌午,錢母過來和小夫妻吃了飯,讓人置辦了大骨湯,囑咐幾句便回屋去了。
“東家,華掌櫃過府來了,在外廳坐著,說是武昌的分號開起來了,擬了個單子,讓這些人明兒個過去,讓東家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紫鵑說著便單子遞到床前。
錢昱欠著身子看了一會,把單子遞給紫鵑道:“你去同他說,這事他和康先生做主就成了,只是加一個叫長安的學徒,其他倒無事了。”
“難得開分號的時候你沒去。”蘇玉蘭坐在床邊,聽見分號已經開了,便隨意開起錢昱的玩笑,畢竟開分號的大事,按錢昱的性子是一定要去的。
錢昱聞言笑道:“答應過你,我怎麼能食言?再說,我確實想陪你,想一起盼著寶寶的到來。”
蘇玉蘭勾起嘴角,摸了摸肚子,如今確實快了。
將養了幾日,錢昱能簡單走幾步,只是仍然行動不便。
這日,錢昱正與蘇玉蘭在樹下乘涼,二人共執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旁邊石桌上的茶早就涼透了。
“東家,和善藥堂的少東家遞來的請柬。”紫鵑將請柬遞上去。
錢昱看了一眼便道:“婉拒了吧。”
“東家,門前候著的人說,要東家仔細瞧瞧,再決定去或不去。”紫鵑本分的傳著話。
錢昱聞言伸手將請柬拿了過來,開啟後只見上面寫了命案兩字,心下一驚,沉吟片刻道:“玉蘭,可能是大哥的案子,我去去就回。”
“恩,去吧。”蘇玉蘭心知攔不住錢昱,儘管擔心她的身子,可還是點了頭,“讓了空和了悟都跟著去吧。”
“噯!”錢昱應著回屋換了衣衫,便出了門。
和善藥堂後院,陶清早就恭候著,前幾日,她聽說了錢昱被打,便讓人去查了查。這一查,查地她心裡也落不忍的。
“錢東家,別來無恙?”陶清見錢昱走的極為費力,想上去扶又礙於男女大防。
錢昱聞言面上十分尷尬道:“陶小姐,取笑了。”
陶清低頭一笑,指著旁邊的一個座道:“錢東家,坐吧。”
錢昱往那兒一瞧,椅子上放著厚厚的軟墊子,拱了拱手道:“勞陶小姐費心了,但不知那請柬上的二字是何意?”
“錢東家來都來了,難道不知是何意嗎?”陶清說罷仔細瞧了眼錢昱的神色,因是人命案子也不敢再費唇舌,“我舅父在此處任知府,論官職是比那縣令大,越衙上告,可是要受些苦頭,不知錢東家可還經受的住。”
“若是能伸冤,倒可挨一次,只是不知陶小姐的舅父?”錢昱有些懷疑,官場上,難免官官相護。
“我舅父還算有些良知,我若去同他說上一說,想來不成問題。”陶清放下茶杯看向錢昱。
“但不知小姐的條件是?”錢昱抬眼問道。
“此事事關人命,我陶清可不拿來做交易。”陶清說著便站了起來,“錢東家,難道認為是商人就唯利是圖嗎?”
“倒是錢某小人之心了,這廂給小姐賠個不是。”錢昱說著站起來,作揖道。
“這倒沒什麼!”陶清說著話鋒一轉道:“不過,今日相請錢東家,還有第二件事,聽聞華中一帶大旱,我有心在廬陵宴請幾個商家,共同募捐,購糧賑災,不知錢東家可有意一同前往?”
“拙荊有孕在身,錢某恐不能前去,不過,這賑災的銀子我們如家一定要出。這樣,和善藥堂出多少,我們如家便隨多少,具體事宜,可差人同華掌櫃商量。”錢昱對於賑災的事,還是很贊同的,若是在百姓間行了善事,日後買賣也得人心。
陶清聞言不知怎地,只覺得心下不適,便酸了一句道:“錢東家對妻子倒是柔情的緊,但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拙荊孃家在柳蔭。”錢昱想起蘇玉蘭,臉上竟不自覺掛上了笑意。
陶清聞言笑道:“改天倒要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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