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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墓地, 因為昨晚下這雨,散發著泥土的芳香。
不是掃墓時節,所以整個墓園都很安靜,看不到任何人——只除了其中一個,碑前放著一束白色菊花。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的莊笙靜靜站立在墓碑前,望著照片上帥氣男人的笑臉,抿唇沉默著, 眼底浮現淡淡思念。
孟衍站在莊笙旁邊,眼中隱含擔憂,他替莊笙攏了攏披在肩膀上的大衣, 將人順勢往自己身邊攬過來一點。
“笙笙,你身體還沒完全康複,不要站太久。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可以再來看莊叔叔。”
莊笙看著那張照片, 視線沒有挪動一下,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孟衍說話。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開口說道:
“這麼多年沒來看過爸爸,我其實已經有些記不得他的模樣了,是不是很不孝啊?”他的聲音很輕,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情緒在裡面, 似乎只是單純的感慨。
孟衍眉頭微擰,握在莊笙肩膀上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
“笙笙,你不要這樣想,當年你年紀還小——何況, 有些事情,忘記比記住更好,相信莊叔叔也是這麼想的。”
“可我記得啊。”輕輕的聲音彷彿從嗓子裡飄出來,聽得孟衍微頓,眉毛微微擰起。
“你知道的,我從小記憶就很好,媽媽離開我記得,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也都記得——我只是,有些不太能想起爸爸的樣子了。”莊笙說著彷彿怕冷似的縮了縮肩膀,孟衍直接將他摟進自己懷裡,眼裡的心疼濃得化不開。
怎麼可能記得,怎麼可以記得呢?
最後所看到的,那樣慘烈的畫面,如何能夠成為一個敬愛崇拜自己父親的孩子,被定格在記憶深處的那一刻呢?
如果真有能擦掉記憶的橡皮擦,孟衍最想擦去的,便是莊笙年幼時所經歷的那段過往。
那孩子後來被他抱回孟家後,雖然不哭不鬧,卻也顯得太安靜了些。他醒著的時候,不會跟人提自己父親,可每當晚上睡著後,總會深陷惡夢,哭著喊“爸爸”,還怎麼都叫不醒。
孟衍抱著他睡了一個多月,開始時小莊笙也是抗拒他的,所以他只敢在孩子睡著後才將他抱進懷裡。這個時候,已經睡熟的小莊笙便會下意識往他懷裡鑽,嘴裡呢喃著“爸爸”兩個字。
他抱著小莊笙,在這孩子發惡夢哭喊時一遍一遍安撫,幾乎用盡他所有的溫情和耐心,卻一點不嫌煩,直到那個孩子能重新安詳睡去。
還有,媽媽離開時?
笙笙的母親在他兩歲時拋下父子兩人,為了追求自己所謂的真愛,去國遠去。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只言片語給自己的兒子。在莊父死後,孟家聯絡到這個女人,告訴她莊父殉職的訊息,女人在沉默三秒後,只說了一句話:
“像那樣的男人,果然活不長久。”
說完便掛掉電話,對自己生下的兒子連問都沒問一句,彷彿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生過一個孩子似的。
孟家之後再也沒找過這個女人,孟衍也從來沒告訴過莊笙關於他媽媽的事情。
不過,他本來以為莊笙早就忘掉了那個女人。沒想到,莊笙讓那個兩歲不到的自己,一直住在自己心底,而那些本該腐爛化灰記憶畫面,則被他妥善地安放在某個角落。
不刻意翻看,卻也永難忘記。
——
醫院裡,史柯撲了個空,他掏出手機打孟衍與莊笙的電話,誰的都沒人接。史柯急得頭上冒汗——他本來沒這麼急的,只是來醫院看望下莊笙,順便向孟衍詢問些東西。
可在來的路上接到許解從局裡打來的電話,那小子急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被他罵了好幾下才終於磕磕巴巴把事情說明白,然後史柯也跟著急了起來。
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聯絡到孟衍,可他電話都快打爆了還沒人接,氣得史柯想摔手機。就在史柯急得熱鍋螞蟻一樣團團轉,恨不能發布個全城通緝找人時,那兩個自己回來了。
“孟二哥——”史柯激動地吼了一嗓子,頓時整個醫院門口的人全朝他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