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乖乖的,要好好休息知道了嗎?”
不知是因為孟衍哄小孩的口吻,還是兩人此時的動作,莊笙的臉一點點紅起來,他不敢看孟衍的眼睛,偏開頭小聲說道:“我、我想上廁所。”
這句話說完,莊笙的臉更紅了。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讓莊笙羞窘的幾乎想整個人躲進被子——身體突然一輕,上半身被抱了起來。
“那笙笙,要不要我抱你去?”男人健臂箍著他,故意湊得很近,噴出的氣息打在莊笙臉上,讓本就很紅的臉蛋瞬間暴紅。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
莊笙幾乎是落荒而逃,跑進衛生間把門關上,想了想似乎不放心,又把門給反鎖了。莊笙站在鏡子前,看著裡面自己紅紅的臉蛋,心裡激蕩的情緒一時半會平靜不下來。
在反應過來醒時孟衍對他做了什麼後,莊笙便一直處於一種自己還沒從幻覺中醒來的感覺。
他悄然撫上自己的嘴唇,抿著嘴唇似乎想笑,眼裡卻忽然湧現淚光。
“衍哥哥——”
在衛生間的門被關上那一瞬間,孟衍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轉變成一種冰冷的凝定。他將手機上好幾個未接電話回撥出去,聲音冷沉的彷彿積年落入山巔的雪,清寒,孤冷,而又絕然傲視。
“大姐,笙笙沒事了。”
“不,不是孟家欠他,是我欠他。我欠他的,會用一輩子來償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做我最想做的事,糾正八年前那個錯誤。”
“是的,我一直愛他。”
“莊叔叔的恩情,今生無以為報,如果他真要恨我,那就恨吧。”
無論電話那頭語氣如何激烈,措辭如何嚴厲,孟衍始終淡然如水,他表情分毫不變,緩緩吐出一句:
“你覺得,我還會害怕下地獄嗎?”
聽到開門聲,孟衍掛掉電話,若無其事轉過身,面對衛生間門口那個看著有些踟躕膽怯的青年,露出極其溫柔的笑容。
——
一個人影一瘸一拐地從樹林裡跑出來,看起來狼狽極了,不僅衣服被刮破,頭發亂七八糟,連鞋都只剩一隻。
他回頭往林子看了看,如影隨形的追蹤者似乎還沒跟上。
出道至今,從未有一日像今天這樣,喪家之犬一樣被攆著往林子裡跑。而這,都是拜一個被他當獵物隨意玩弄的年輕人所賜。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外套下擺,實在想不通,那種情況下,那個年輕人是怎麼把一枚紐扣式的追蹤器放他身上的。
藥物是真實注射的,身體的反應也做不了假,那他到底是怎麼做到身體與神智雙雙被藥物所控的情況下,還堅持往他身上扔追蹤器?
再次回頭望了一眼,勾起唇角揚起一個偷偷做了壞事得逞的笑。
還好,不算輸得太難看,他也給他們留下了點小小回禮。
各位,再見吧。
右手往額角一碰,做了個敬禮姿勢,他轉身回頭,飄然離去。
我不在意你是否墮落,我只在意你是否崛起。
——亞伯拉罕.林肯
第四卷 狼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