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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衍沖進去看著倒在地上, 渾身汗濕,身體蜷縮成團痙攣不已的莊笙時,身體猛然頓住,一顆心瞬間痛如刀絞——彷彿回到多年前,他初見那個孩子時的情形。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拼盡全力,用最快的速度趕到,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光滑的地板上彙成血泊,對映著頭頂熾白的燈光, 彷彿有星星墜落其間,濃烈而璀璨。一大一小兩具身體靜靜相倚倒在地上,少年孟衍的腳步緩慢而遲疑,他神情不見波動, 心中卻充滿嘆息。
他以為自己來晚了,雖然收到訊息後用了最快的速度查到這個地方, 並甩開一眾保鏢和警察率先來到這裡,他以為還是晚了。
當他走近,看清男人懷裡的那個孩子時,瞳孔微縮, 眼睛倏忽睜大,一種前所未有的激蕩情緒沖刷著他死寂的心田。
——他以為已隨父親而去的孩子,還是活著的。
那個孩子雖然閉著雙眼,但呼吸平穩, 安靜而乖巧地躺在死去父親的懷裡,彷彿只是睡著了。
孟衍莫名覺得鬆口氣,蹲下來剛要將孩子抱起,卻受到阻力——孩子的手緊緊抓住父親胸口的衣服,他攥得那麼緊,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在抗拒這樣的分離,小小的身子甚至止不住戰慄起來。
孟衍的呼吸猛然一頓,動作停了下來。
這個孩子,他居然是醒著的,不過是閉著眼睛不願睜開而已。
那一刻,孟衍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心疼。
而現在,孟衍則一遍遍嘗著心如刀絞的滋味,剋制不住,也不想剋制。
他一步步走近,聽清莊笙口中的囈語。
“我不怕,不怕,要保護、保護他……”
莊笙一邊輕喊,一邊用力掙紮,像是要擺脫泥淖卻又越掙越深。他的頭發早已打濕,額頭上布滿密密的汗珠,眉頭始終皺著,臉上表情一會兒悲傷,一會兒痛苦。
孟衍彎腰將人輕輕抱進懷裡,一摸脈博,先是觸到滿手濕汗被冰了一下,然後被脈博不正常的跳動頻率嚇到。
想起那段錄音最後聽到的內容,孟衍的神色一點點沉下來。
雖然現在無法確定注射的是什麼藥劑,但從懷裡人的反應可以猜測——那應該是一種亂人神智的藥,可以喚起人心底最可怕的夢魘,讓其一次次重溫過去那段最可怕的經歷,直至徹底被擊垮,心神崩潰。
畢竟在那個人看來,擊垮一個人的心理,遠比打倒他的肉體更來得好玩有趣。
懷裡的人還在掙紮著,甚至因為被束縛住而掙紮得更厲害。孟衍怕他傷到自己,只能抱得更緊,一抱之下,摸到莊笙的後背也已經完全濕透。
記憶裡不是乖乖巧巧就是淡然鎮定的青年,此時哭得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並且還是那種不哭出聲的哭,更加揪得人心疼。
又是大哭又是出虛汗,如果不讓人醒來,只怕很快就會脫水。
孟衍一手將莊笙圈住,一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笙笙,醒醒,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我不怕,我不怕,我要保護他……”
“是,笙笙最勇敢了,什麼都嚇不倒你的,所以,快點醒來吧。”孟衍抱著閉眼不醒的莊笙,第一次感到這麼無力。心底的惶恐不安在擴大,他怕,怕他還沒有表明心跡,他的笙笙會再也醒不過來,再也聽不到了。
“笙笙,我求你,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孟衍的聲音裡帶上一絲哀求,平時那個無堅不摧的他,這時候顯露出從未有過的脆弱。
那個人對莊笙下手,一半是因為當年舊事,另一半原因,則是為了側面擊倒他。因為對他本人無可奈何,直接奪取性命又不是那人一貫風格,所以迂迴從莊笙身上下手。
——因為那人知道,如果莊笙被毀掉了,那麼現在的這個孟衍,也將永遠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