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你手下的小老鼠只要見過就不會忘,而我,要所有關於他的訊息。”
直到孟衍說完,彌勒佛搖搖頭驚嘆了一聲,“果然不愧是孟組長,憑一些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出兇手完整的畫像。孟組放心,這樣的人出現在我的地盤,我整天也是提心吊膽的,生意都沒心思做。”說到這裡,他點了下頭保證道,“我一定配合警方盡快將他抓住。”
哪知孟衍搖了搖頭,“不必,有訊息直接通知我就行,我會把錢劃到你的賬號去。”
彌勒佛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熱情起來,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呀,孟組長能照顧我的生意,真是榮幸,說出去,在道上也倍兒有面子。”
孟衍最後掃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起身離開了那個房間。
孟衍走出那家店鋪,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步行街的人不算多,但也三五成群,時不時與孟衍擦肩而過。如果是小姑娘,或者年輕點的女人,等到走出幾步,往往會回過頭來盯著他的背影看幾眼,然後與同伴壓低聲音交談幾聲,發出莫名的笑聲。
孟衍對發生在身後的事情毫不在意,他一手插兜,一手舉著手機,閑庭信步走在燈火輝煌的街頭,跟人打著電話。
簡單將最近幾起案件情況說明後,孟衍淡聲道:
“我懷疑他到過丹藤市,他曾在這裡潛伏了三年,誰也無法知道他暗地裡埋下了多少引線。現在他已經點燃其中一根,在這顆‘炸彈’爆炸前,我們或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他的藏身所。”
“之前那些不過他扔掉的棄子,他隨時可以發展出一批新棋子供消遣。一旦覺得不好玩,無論當初花費多大氣力培養的棋子,都會被他毫不猶豫地丟棄。”
“不,你們的人先不要出現,他非常警覺,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銷聲匿跡。如果他又蟄伏起來,我不想再等個一兩年。”
“我知道,這次不同以往,我會比之前,加倍的小心。”
——
由於血流得到處都是,在鑒證科取證完成前,莊笙都不能進屋下腳。他與史柯站在院子的圍牆下等待,這一次,史柯抽煙抽得更厲害,沉默地抽完兩根煙才啞著嗓子開口說話。
“兇手,到底有幾個?”
第一起案子,入室殺人肢解,第二起第三起都是開膛剖腹。而這是第四起案子,死者雖然與前幾次的受害者型別都不相同,可不僅被剖腹,同時還被肢解。現場弄得鮮血淋淋,標記塗得到處都是,簡直——就像兩個兇手在狂歡一樣。
這樣血腥畫面的沖擊,讓受害者兒子乍一撞見,頓時嚇得肝膽俱裂,驚尖聲沖破屋頂。才踏進門口腿便軟得邁不動,扶著門框吐得天昏地暗——那樣的情況下,哪裡還有心思去關注兇手長什麼模樣。
所以這一次,雖然有人直接撞見兇手作案,但那名目擊者此時還躺在醫院裡,被嚇得神智不清,恐怕需要做好長一段時間心理治療——即使那樣,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康複。
莊笙勉強把心神從剛才的血腥場面收回,但雖然只有匆匆一眼,那裡面所有細節卻彷彿都已經印刻在他心裡,現在如一幀幀畫般在他面前閃現。
每一滴血噴濺的大小和方向,每一塊內髒和肢體的擺放位置,甚至牆上那些塗鴉的形狀和數量,都被放大,清晰地呈現在他腦海。
之前想不通的問題,此刻霍然解開。
從來沒有幾個兇手,兇手——
“只有一個,一直是一個——但,也可以說,至少有三個以上。”
——
房間裡依舊光線昏暗,一個人發了瘋似的打砸房裡的物品,他一邊砸一邊大聲叫喊道:
“你們都瘋了,你們都瘋了!明知道這幾天警察多,為什麼還要出去殺人?這次好了,被人看見了,就等著警察來抓我們吧!”
他氣呼呼地發了頓脾氣,忽然平靜下來,面對牆壁,彎腰從地上不知撿起什麼,拿在手裡輕輕擦拭。一邊擦,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
“急什麼,你不也看得很開心?沒有我們,你能有現在?看來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又蠢又浮躁,懦弱自私的本性絲毫未改,專做過河拆橋的事情。”
他頓了頓,舉起手裡的東西對著燈光照了照——那是一個頭骨做成的碗,還是半成品。他把頭骨擦幹淨,小心擺放在旁邊的木架子上。
抬頭的剎那,露出半張染血的臉,像是噴濺上去的,血跡已經幹涸。
他伸出一根手指搓了搓臉上的血痕,歪著頭,嘴角緩緩地揚起一個弧度。
“怕什麼,看一群蠢警察全城亂轉,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嗎?”
說完,指頭伸進嘴裡,輕輕地吮了一下,眼睛眯起,臉上露出陶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