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總是加班。”周奕添工作認真起來專注度十分的高,常常忘了時間。
餘施逸問:“可是你作為老闆都下班了,為什麼婷婷還不下班。”
周奕添苦笑,當然不能讓她提前回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我是老闆,我說的算。”
餘施逸把劇本放在膝上,說:“奕添哥哥,我給你講講這個戲吧。”
“好。”
“女主角元珊出生在一個叫裕城的小城裡,她家裡是個恪守傳統的富貴人家,她留著烏黑的長發,長得十分好看,城裡的許多公子哥對她十分傾心想要娶她回家。但在她情竇初開的年紀遇上了留學歸來的知識分子喻成,男主人公喻成學識過人,讓她很傾慕,兩人常常躲過下人的看守私下見面,久而久之就私定終身。後來喻成因為家裡的緣故要到北方去,兩人約定好等他回來的時候就成親,可是沒過多久裕城就遭到了敵軍的侵略,元珊痛失親人,顛沛流離,北上尋找喻成。”
“途中,元珊被收編進地下組織,尋找無果之下,她一步步成為了大城市裡的一朵交際花,為了家國忍辱負重,她一度堅持不下去,但她得知喻成已經參軍在前線奮勇殺敵,於是她鼓起勇氣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為組織提供情報。”
“因為和男主角約定了要等他回來接她,戰爭勝利後,元珊沒有跟隨部隊調離,留在了當地,而不知情的人因為她之前侍奉敵人而對她百般欺辱,最後也能等到心愛的人就餓死在冰冷的床上。”
周奕添扭頭,看見她哀傷的模樣,捏了捏她的臉,說:“故事而已。”
餘施逸喉嚨發緊:“她收藏著心上人記錄戰功赫赫的報紙,憑借這些她把所有的苦都忍下來了,但到最後,聽聞他要跟別人結婚時,她卻心如死灰,閉門不出活活餓死……唉,太致鬱了……”
餘施逸抹了一把淚,終於明白楊艾琪說的太絕望是什麼體會了,像她那樣功底深厚又常常入戲很深的影後一定被這樣哀傷的劇本所折磨。
見她這副模樣,即使有再多的不滿,周奕添也只能忍著。
郭雅婷下班回來,看見頂頭上司就在家裡,剛鬆懈下來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周總。”
“嗯。”周奕添大剌剌地倚在沙發上,餘施逸一邊切著水果一邊跟他說著劇本,他竟也能回上幾句。
周奕添要留下來吃飯,誰也不好意思趕他走,吃飯間,郭雅婷提醒道:“施逸,你拍戲歸拍戲,畢業論文你得準備啊。”
“完了。”餘施逸手裡的筷子掉在地上,感覺頭頂有多烏雲籠罩著,像開啟了花灑似的一個勁地淋。
周奕添彎身給她撿起筷子:“你的指導老師是誰?”
“林教授。”
周奕添笑了笑,說:“沒事,有我在。”
餘施逸正式進組,劇組員工對這個新面孔都很是好奇,但大都和善,聽說資金已經到位,因為要趕檔期,拍攝工作十分緊張。
和她演對手戲的都是業內前輩、大咖,她很緊張,也很專注。
劇組裡每天都會來一些一二線的女明星,但她們又不再演職表裡,餘施逸一打聽才知道,這些女演員都是來試戲的。
聽到這個訊息,餘施逸很是不安,原來導演並沒有堅定地選用她,他還在挑演員。
這樣優秀的電影必定會吸引很多優秀的女演員,其中就有她合作過的流量女演員許娜,在攝影棚外和她打了個照面,許娜拉著她聊起天。
餘施逸心裡忐忑不安,說話也是客套敷衍,正準備藉著補妝就此結束聊天,許娜卻說:“這裡哪裡有熱水啊,我有點口渴。”
餘施逸帶著她到開水處,許娜拿出一個玻璃瓶遞給她,餘施逸愣了一秒然後接過來,許娜沖她微微笑,等她把瓶子對準出水口的時候搶著開啟水閥,開到最大。
水漫得很快,餘施逸沒有防備,玻璃瓶沒有半點隔熱,她被燙得皺眉,許娜也沒有要關水的意思,開水澆到餘施逸的手上,她頓時松開了手,玻璃瓶摔在地上,七零八落,聲音清脆刺耳。
許娜的助理跑上前:“哎呀!娜姐你沒事吧!”
劇組的員工也圍過來檢視,許娜微笑著說:“沒事,她是不小心的。”
餘施逸皺眉捂著手,後退了幾步,又見她憐惜地看著地上的玻璃渣子,說:“可惜我的杯子摔碎了。”
餘施逸深吸了口氣,見眾人似乎都很敬畏許娜的樣子,說:“對不起,我會賠償你。”
許娜故作寬容地擺手:“沒事,一個玻璃瓶子而已,不值錢。”
被莫名羞辱了一頓,餘施逸心裡很不好受,但最最難受的還是導演對她的不冷不熱。
她很想讓導演給她講戲,告訴她要怎麼演,可是成平每次都讓她自己發揮。
終於,她忍不住了,再三猶豫之下找到導演,說:“導演,其實我覺得結局不應該這麼悲慘,觀眾看了會很難受。”
導演訕笑:“你還想改劇本?”
“不是,”餘施逸連連搖頭,“其實結局那段男主角娶了別人是女主角自己臆想出來的,男主角並沒有辜負她。”
成平導演疑惑:“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