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說了周玉琛從周家搬出來的事,對於他關切胞姐,為她不惜與家族決裂,他很滿意並且很欣賞。以後周玉琛就是他的小舅子,他當然得關心關心。
周玉琛也不知道他這是以什麼身份關心自己,也就含糊的應了一聲。
顧至對他的冷淡和敷衍有些不滿,揚眉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周玉琛猶豫著道:“我會好好讀書。”讀書之後便是科舉,希望能謀個一官半職,哪怕只是個芝麻綠豆大點兒官呢,總比普通百姓好,到時他就能做姐姐的支撐了。
顧至並不打擊他的自信,只道:“三哥的情形,你也瞧見了,心裡要有個準備。”
周玉琛做不來顧至那鐵石心腸的模樣,眼圈一紅,眼淚就湧了出來,可他知道哭也沒用,只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顧至盡量溫和的道:“以後我會照顧你。”
周玉琛沒說“不用”,倒不是拒絕,而是不願意成為他的負擔。他抬起頭,期期艾艾的道:“那個,你,你會對我姐姐,好嗎?”
顧至看著這個瘦弱的和豆芽菜似的孩子,到底長大了,也長高了,更懂事了。他笑笑道:“你說呢?”
在他跟前,再好脾氣的人也難免要罵娘,周玉琛也不跟他客氣了,道:“我要知道還問你?你要是不知道,怎麼就敢求娶?”
顧至逗他:“我配不上你姐姐嗎?”
周玉琛挺直胸脯,很果敢、勇敢的道:“那要看是什麼了?你覺得配,不過是你出身好,門第高。我覺得不配,是因為你不是一個好男人,如果一個女子不能嫁給一個愛她的好男人,不管這男人有多位高權重,他都不配。”
呵呵,這家夥,年紀不大,說話倒挺勁道,而且還挺天真。
顧至道:“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難道我不配嗎?我是說我本人?除卻身世、門第,我起碼身體健康吧?”
周玉琛立刻洩了氣,他想到祁季昭,沒精打彩的道:“你怎麼好意思說?三哥他”當初他可是替三哥求娶過姐姐,到底那時候是玩笑,還是這時候是玩笑?
顧至不樂意的道:“怎麼?你覺得歉疚?覺得對不起他?難不成你會因為歉疚對不起,就讓我把你姐姐讓給他?”
怎麼可能?
當然不。
周玉琛瞪圓眼睛:“我沒這麼想。”
顧至道:“這不就得了?雖說你自認為和他比較親近,可到底做虧心事的不是你。”
周玉琛無語:“你承認你做了虧心事?那你還?你自己想怎麼樣沒關系,但你不能拖著我姐姐一起”
如果被世人說道他不顧兄弟情義,奪兄弟所愛,他如何立足?他倒罷了,是個男人,可萬一這事被世人知曉,難免給姐姐扣上水性楊花的帽子,她招誰惹誰了?她冤枉不冤枉?
顧至真心覺得這小屁孩兒恁的多事,他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說我配不配吧?”
周玉琛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可顧至眼裡已經帶了不耐煩,他只好低下頭去,考慮了半晌,道:“這配不配的,我說了不算。”得姐姐點頭才行。
顧至才不理這些,道:“你同意就行。”
“我”周玉琛覺得顧至也太兒戲了,他不過是個孩子,哪裡就敢對周琳琅的婚姻做主?
顧至道:“你姐姐心裡有點兒芥蒂,不大同意這門親事,如果你滿意並且同意,我想說服她的時候更容易些。”
不同意啊。那就說明他不是姐姐中意之人,既然這樣,要不還是算了。
周玉琛抬頭,顧至眼神黑沉,他不敢逆他鋒芒,婉轉的道:“總之得我姐姐自己點頭才行,否則,你說得再動聽,我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