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廝周琳琅見過,這些高門大戶裡的小廝也都是人精,那小廝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該現他身的時候,他快手快腳,把所事外務內務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就是端茶倒水也不比伶俐的侍女差。
還這麼年輕,就死了,好可惜。
顧至不太滿意的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啊,怎麼啦?
周琳琅不明所以,露出茫然的神色來。為了方便,她始終著男裝,可她容顏精緻,面板白晰,櫻唇嫣紅,且身材玲瓏有致,反倒更多幾分禁慾的誘惑和美。
此時一臉茫然,她下意識的露出詢問的意思,顯得她格外荏弱,好像她在向他求證,不管他說什麼,也不管對錯,她都會無條件相信他。
顧至竟有些失神,隨即自嘲的笑了下:都是錯覺,周琳琅可會無條件的相信任何人?
不會的!
顧至恢複心神,嗤笑道:“逗你玩呢,做戲得做全套,我都死了,他還活著,那還能有命在嗎?”
屢次三番的被他戲弄,泥人也要生氣了,周琳琅不再搭理他,只沉默的垂眸磨墨。
顧至卻又撩撥她:“生氣啦?”
周琳琅不說話。
顧至嘖了一聲,道:“以前就知道你是最慣偽裝的小貓,尤其在三哥跟前,裝得那叫一個溫婉大方,可其實呢?就是隻壞脾氣的小貓,動動就乍刺,有意思沒?”
周琳琅還是不理他。
顧至好沒意思的閉了嘴,卻忽然伸手握住了周琳琅的手腕,道:“你這樣磨不對,我教你。”
周琳琅:“……”
她試圖掙紮開他的鉗制,可她那點兒微薄的力氣哪裡掙得過。
顧至還不高興的道:“唉,我說周琳琅,你能不能謙虛點兒?明明做得不對,我教你你還耍脾氣,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周琳琅也不生氣,只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無比寒涼的瞅著他。
顧至謔笑道:“怎麼?瞧你這滿臉指控的,難道我說錯了?”
周琳琅就那麼仰著臉瞅他,心道:能不能要點兒臉?別以為咱倆熟,你就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前總裝,好像他不知道男女有別似的,說好聽的叫自來熟,說不好聽的那叫不懂規矩,怎麼如今還這樣?
顧至還偏就不鬆手了,問:“你有話就說,別用眼睛這麼說話,我聽不懂。”簡直跟小鈎子一樣,直鈎進他心裡,他想往外拔,嗯,還得費點兒勁,而且勾得自己心頭肉疼。
顧至忽然就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周琳琅見他裝傻充愣,只得道:“鬆手。”
顧至一低頭,驚訝的道:“喲,我這手什麼時候這麼不長眼,竟然握到你手腕上來了,真是欠打。”說著還往自己手上拍了一拍,再腆著臉朝周琳琅笑。
周琳琅實在氣不起來,放下墨條道:“你愛寫不寫。”轉身要走。
顧至道:“哎,你別動動就生氣啊,我錯了還不行嘛,你願意怎麼磨,我就怎麼寫,行了吧?”
周琳琅沒辦法,只好又退回來。顧至一邊寫,一邊同周琳琅說話:“你對三皇子印象怎麼樣?”
周琳琅奇怪的道:“我對他有什麼印象?他是皇室貴胄,我就是個普通小民,連正視都不敢,何談印象?”
“嘖,可惜人家對你印象不錯,有沒有什麼想法?或許我可以幫幫你。”
周琳琅抬手就推了他手臂一把,道:“要你多事。”
顧至唉喲一聲,瞅著糊成一團的名單,似惱非惱的道:“周琳琅,你故意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