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誠懇的道:“真不用,顧大人,我周琳琅別無長物,無以回報,為了彼此省事,您還是走吧。”
顧宣倒噎了噎:“周琳琅,你明不明白如果我不來,你會是個什麼境地?如果我走了,又意味著什麼?”
周琳琅殘忍的笑了笑,道:“當然明白,可那又怎麼樣?周琳琅從來就不是個輕易屈服的人,只要我不想死,就算老天想奪我的命,都得掂量掂量。”
顧宣只有一個呵字。
還真是年少輕狂。
他忍不住道:“我看就是我來得太早了。”
她那是沒嘗過疼,不知道教訓什麼滋味。
周琳琅看一眼躺在一邊的孫牢頭,眼睛裡閃著憤怒的火焰,道:“琳琅不能說不在乎,但是和性命相抵,這些都算不得什麼,錯的又不是我,我不會覺得無顏茍活。顧大人願意救,琳琅會很感激,顧大人不救,琳琅也無怨恨,總之,言盡於此,顧大人自便。”
周琳琅自己走了。
小江丟下孫牢頭,問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顧宣,問:“大人?這人怎麼辦?”
顧宣瞥了孫牢頭一眼,道:“死都便宜他了。”
小江舉手,做勢要結果孫牢頭的狗命。顧宣嘆了口氣,道:“弄死一隻豬,還會來一隻狼,沉年積痾,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就能改變的。”
小江收回手,有些不解:“那,就這樣……”
顧宣撫著下巴,翻了他一眼,道:“本來就是看熱鬧的,還能怎麼樣?想讓爺把她救出去?她想得倒美。她是爺什麼人?給誰做不做妾,關爺什麼事?”
越說越氣,顧宣一腳踢翻破椅子,沒好氣的道:“走了,大半夜不睡,跑這鬼地方來,爺真是腦子進水了。”
顧宣真覺得自己是腦子有坑才來搭救周琳琅。
不過就那麼個小姑娘而已,自己搭救她有什麼好處?
祁季昭再喜歡又能怎麼樣?連個周家他都耐何不得,求個親都能被拒。
要他說還是拒了的好,萬一週家陽奉陰違,表面答應,隨後嫁過來的卻是別人,那時祁季昭才要哭死呢。
說回來,這麼點兒打擊他都受不了,回府就要死要活的,還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就這他也敢自稱是祁家人?祁家人可從老到小,都沒一個像他這麼沒血性的男人。
顧宣本來記恨祁季昭總是和顧至形影不離的,私底下不知替顧至出了多少鬼主意,沒他顧至早就被弄死了,實是自己前進路上的巨大阻礙。
原本還想拿周琳琅這事打擊打擊他,哪成想這麼個病弱的玩意,還沒怎麼樣呢,他自己已經先把他自己打擊倒了,再拿周琳琅做文章純屬畫蛇添足。
顧宣回去就把這事撂開了手,實在小小的周琳琅,如今就是案板上的魚肉,孫家這麼粗暴直接拙劣的伎倆就能把她打壓得死死的,犯不著由他再出手雪上加霜。
可是很久以後,顧宣十分後悔今日的放過。
不過那是後話。
既然說不管,顧宣自然不會同祁季昭多話,就是侍璧和侍玉二人也被他丟在了腦後。侍璧傷一好,顧宣便直接把她二人送到了遠在大興的莊子上。
侍玉還做著“英雄救美”主僕重聚的美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