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四個字已經足以形容當時的景況。
孫老夫人抿緊唇,不一言。
喬氏猜度著她的意思,也沉默不語。她從來不主動替孫老夫人出什麼主意,也只有她問起時,她才肯說。
孫老夫人也知道喬氏是個穩重的性子,沒事時對她滿意得不能再滿意,可有了事才覺得她這性子有些肉了。
她問喬氏:“你覺得,這事應該怎麼辦?”
喬氏中規中矩的道:“媳婦但憑母親做主。”
就知道她會這麼說,自己算是白問了。孫老夫人咬牙道:“憑白無故,府裡死了人,這事無論如何是瞞不住的,依我的意思,天一亮就報官,把屍交給忤作,周氏交給府尹。到底事情如何,自有官府處理。”
喬氏沉默了良久,才抬頭道:“母親,這樣做,怕是……”
難得她有意見,孫老夫人問:“怎麼?你可是覺得不妥?”
喬氏猶豫著點點頭,道:“一時走水,周氏想來也不是有意,不如母親先問問她?”
孫老夫人是先入為主,她覺得周琳琅是禍害,自然一旦府裡生了不好的事,她就認定罪魁禍是周琳琅。
喬氏也未必就真的公平公正,只不過各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立場不一樣,自然看事的角度也就不一樣。
孫老夫人倒是沒駁她,想了想終究同意了。
這話倒也不錯,孫家從來家規森嚴,還沒有不清不白就冤枉人的先例,何況涉及到人命官司,更不能草率。
她命人去叫周琳琅。
周琳琅衣著狼狽,還是昨晚穿的裡衣,褲角被燒焦了一塊,身上、臉上也都是一塊一塊的黑灰,一雙眼也帶著極大恐懼之後的茫然和麻木,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孫老夫人也沒追究她的家規背好了沒有,更沒追究她行禮時的敷衍了事,開口道:“昨兒你受驚了。”
周琳琅櫻唇蠕動,欲言又止。
孫老夫人問:“偏院裡就你們主僕幾個,這火是怎麼引起來的?”
周琳琅搖頭,閉上眼,道:“我不知道。”
孫老夫人皺眉:“你就沒聽見一點兒動靜?”
周琳琅咬死了就是不知情。
孫老夫人冷冷的道:“我看你是做賊心虛吧?別以為一味的推脫就能逃過懲罰,我這就命人去官府報案,事情的經過到底如何,你去跟他們辯去吧。”
她都這麼威脅了,周琳琅也不見有什麼激烈的反應,臉上如死灰一般的表情背後竟然還帶著玉碎的決絕。
孫老夫人擺手:“來人,把她先看押起來,然後交給官府處置。”
周琳琅騙得過別人,騙不過她,孫老夫人篤定她是知道內情的。不管她是不是冤枉,橫豎孫家留她不得,索性趁著此事,將她交給官府,生死由她。
周琳琅睜開眼,滿是黑灰的臉上也瞧不出她是什麼神情,隻眼睛裡滿是閃亮的光,她懇求道:“孫老夫人,琳琅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你去同大人們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