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至挑眉:“你是願意有人,還是不願意有人?”
周琳琅氣得道:“當然願意,可不能是你的人,你去把我的丫頭叫來。”
顧至背手:“我是你的小廝?”你吩咐我什麼我就得按你的意思一絲不茍的去執行?
“……”周琳琅繃著臉,氣得都要冒煙了,可她這會兒的模樣,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底氣和他對著幹的,只好憋著口氣,討好的仰臉問他:“那你想怎麼樣?”
她小臉被水汽蒸得十分紅潤,此時仰著臉,毫不設防,那漆黑的眉眼,櫻紅的嘴唇,就像是有了立體感一樣,從她那本就白嫩的臉頰上脫穎而出。
顧至緩緩俯下身。
周琳琅沒有感覺到威脅,仍勿自專注的盯著他看。
顧至在離她的唇不遠處停住,道:“周琳琅——”
“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特別想掐死你?”
周琳琅抿緊唇,把自己剛才差點兒吐露出來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她還想掐死他呢?
他又不是年紀小,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如果成親早,怕是兒女都會打醬油了。好說他也是大家公子,顧府的規矩只有比周家更嚴苛,他會不明白男女大防?明知道他還把她帶到這兒來,到底安的什麼心?
便是他對她沒有邪念,沒有歹意,可被人知曉,她怎麼做人?怎麼見人?縱她千百張嘴,也是百口莫辯。
就算她不在乎本就狼籍的名聲再惡劣一點兒,可到底這種事,於她來說本能的不舒服。
她不信他真的沒想到過這一重,畢竟他看似放浪形骸,玩世不恭,可從相處的幾回來看,他該知道的一點兒都不糊塗。
因著委屈,周琳琅紅了眼眶,卻不肯向顧至示弱,只倔強的瞪著他。
顧至伸手鉗住周琳琅的下巴,兩人肌膚相接,周琳琅打了個激靈。
看她那又怕又懼的模樣,完全沒有從前的冷淡和從容,顧至難得的一笑,道:“你放心,我會如你所願。”
他一會瘋,一會冷靜,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回事。不過他肯給出承諾,周琳琅到底鬆了口氣,很真誠的道:“多謝。”
到底是將他架到一個較高的位置,讓他不至於自甘墮落,做了不合時宜的事來。
顧至只朝她瞭然的笑笑,轉身出去,毫不溫柔的咣一聲關上房門。
周琳琅嚇得又是一激靈,恨恨的罵了一聲,更深的縮排水裡。
顧至在房裡,她不踏實,可他這一走,周琳琅更膽戰心驚了,萬一有人從門外闖進來,她更不安全了。
心裡是又氣又恨,偏偏打不過,罵不過,還要怕他發瘋。
周琳琅泡在熱水裡,水都要涼了,衣裳也還的裹在她身上,她緊張的坐在水裡,眼睛快把屏風望穿了。
不知等了多久,門外才響起侍璧的聲音,周琳琅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侍璧應聲推門進來,手裡捧著一個包袱,眼睛紅通通的,像只受到了驚嚇的小兔子,面上勉強平靜的道:“姑娘,奴婢服侍您起身。”
周琳琅點頭,胡亂脫了衣裳,草草擦洗幹淨,從浴桶裡爬出來。
侍璧替周琳琅擦幹身上的水珠,展開衣裳,周琳琅只看了一眼,就是一怔,道:“這不是我的衣裳。”
她的衣裳從來沒有這麼熱烈的像是火一樣的顏色。
侍璧期期艾艾的道:“是,是,顧世子,交給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