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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琳琅並沒耽擱多久,很快回神道:“勞煩媽媽在這府裡多打聽打聽,我要知道是否確有此事,也要知道對方究竟是誰?”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如果對方尤為不堪,那麼她怎麼辦?
她會否後悔曾經拒絕了祁季昭?
對前一個問題,她很茫然,茫然的前提不是她懦弱而膽怯,不敢離開周家,而是她不確定她反抗的風險究竟有多大,她不在乎自己會落得個什麼下場,她只是不太想把周玉琛扯進來。畢竟沒有她,周玉琛哪怕只是個病秧子,可他起碼能夠平平安安的終老此生。
可現在,周玉琛的病已經徹底好了,這反倒加重了他在周家的危險,一旦沒有了她在周家的關注,周家想要處理一個才十歲多一點兒的孩子是很容易不過的事。
至於第二個問題,她的答案是後悔了。她寧可選擇嫁給祁季昭這個病秧子,也不願意給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甚至很有可能妻妾成群,品行不良的男人。
但現在說什麼都是徒勞,畢竟是否有這件事,她還不能確定,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也不能確定,而她能指望的,只有紀嬤嬤了。
紀嬤嬤點頭:“奴婢明白,姑娘只管放心。”
她在這府裡還是有些人脈的,就算周老太太將底下人的嘴把持得十分嚴密,但她總能撬出點兒縫來。
周琳琅卻並沒太把這事放在心上,穿戴好了出門的衣裳和首飾,便帶著侍璧出門。
一路無話,姐妹三個進了顧府。
顧姍親熱的迎出來,將她們姐妹三個送進葳蕤園。園子裡已經來了好些世家貴女,眾人彼此打著招呼。
顧姍像只靈巧的穿花蝴蝶,既會說話,又會辦事,將眾人都照料得十分妥帖。
周琳琅表示十分佩服。
畢竟是早春,雖說名為賞花宴,但園中除了大片的迎春、便是些春蘭、山茶、瓜葉菊、帖梗海棠,到底沒有晚春時的百花爭豔。
眾人一邊閑話,一邊吃些零嘴,略坐了坐,顧姍便提議去溫湯池邊轉轉。這溫湯池卻是從小湯山取的天然地熱水,每日一換,傾注到顧府命人挖的九十丈見方的池子裡,且在池周挖了一圈深溝,經過特殊設計,每日有裡有專人照顧,放了熱炭,以使溫湯池裡的水保持著初始溫度。
顧家幾位主子若是閑了便在這裡泡澡解乏。
眾人見了無不稱奇,一是驚嘆顧府花費如此巨大人力物力財力,就為了有限幾個主子的享受,也算是世所罕見,另外也是又羨慕又妒嫉的意思。
心裡怎麼想,面上還要百般奉承。
周琳琅墜在人群後頭,對此無感。她不同於這些小姑娘們心中所思所想,只在腦子裡盤算顧家在朝廷中究竟是個什麼位置。
她對顧家瞭解不多,只知顧世父母雙亡,可從顧家現在的情勢來看,顧至的父母是拿性命換來的殊榮,否則當今陛下不會放任顧家奢靡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