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白他一眼,道:“顧世子還真是閑。”
顧至也不嫌她說自己無聊,笑了兩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著什麼主意,怕是要不是你弟弟病了,你巴不得我來呢吧?”
周琳琅不由的駐足瞟了他一眼。
顧至站得筆直,接受了她的注目,一副“看我聰明吧,快誇我啊”的模樣。周琳琅噗哧一笑,道:“你說話一向都這麼直接的嗎?”
“迂迴有什麼意思?我又不是不會,這不是直來直去,給你省事呢嘛。”
周琳琅輕嘆一口氣,道:“好吧,我謝謝您啊顧世子。”
“不用謝,以後有什麼好吃的,就像今天一樣給我留一份就成了。”
他要求還真不高。
郎中給周玉琛診完脈,只說火氣重,開了幾劑發散的藥,便告辭走了。
用燒酒擦過全身,周玉琛略躺躺就出了一身汗,小廝又張羅著給他換了衣裳,他覺得頭輕巧了許多。
顧至賴著不走,他只好半躺半偎,一邊喝著周琳琅給他做的梨湯一邊做陪。見顧至一副無賴樣兒,沒什麼話說卻不肯走,周玉琛問他:“顧世子有什麼事?”
顧至剛想開口,又把嘴閉上,嗤笑道:“你甭打聽了,就因為昨天我多幾句嘴,怕是你姐姐恨死我了,我哪還敢同你說?”
周玉琛面色一紅,心下一沉,他就知道顧至有事兒。想不服氣的說自己沒事,可到底自己年紀、閱歷、本事就在這擺著呢,不怪人家輕視他。
顧至湊過來道:“我借你姐姐一盞茶的時間,行不行呢?”
周琳琅正端了藥進門,聞言瞪了顧至一眼,道:“顧世子,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顧至嘁了一聲,坐直了身子,探頭往她手裡望:“什麼好喝的?”
周玉琛臉更紅了,連姐姐也只當他是小孩子,好委屈。
周琳琅將藥放下,笑道:“良藥,顧世子來一碗?”
顧至呸道:“週三姑娘,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周玉琛嘴裡僅剩的一口湯全噴了出來,緊接著一陣狂咳,眼淚都出來了。要不要臉,他算哪家子的小孩子?
顧至無辜的對周琳琅道:“你弟弟年紀不大,古板得跟個小學究似的,怎麼一句玩笑都開不得?”
周琳琅親自替周玉琛擦淨了臉和手,拍著他後背道:“你慢點兒喝。”
周玉琛好不容易咳完了,對顧至無力的揮手道:“顧世子,我答應你了。”
快把我姐借走,你們兩個一邊說話去吧,別回頭喝回藥再把我嗆死了,這可真成天下第一笑柄了,我還有什麼顏面?
服侍周玉琛喝完了藥,看他躺下睡了,周琳琅這才把顧至請到待客廳。顧至大喇喇的道:“說吧,什麼事請我幫忙?”
周琳琅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有事相求?”
顧至輕蔑的瞥了她一眼道:“這還用想嗎?那天我不速造訪,按說正常人的思維就是把我一頓亂棍打下去,可你的眼神分明亮了一下,就好像我是掉進你陷阱的獵物。臨走我提無理要求,你居然二話不說就送了兩匣點心,其心可誅啊。”
周琳琅面色微紅,凝噎無語:“……”
要不要這麼敏銳?她也不過是才在心裡想了那麼一小下,還沒想好怎麼付諸實際行動呢,倒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這顧世子看似是個紈絝子弟,放浪不羈,可腦子似乎沒那麼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