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氣的摔了茶碗,渾身上下抖得不行,指著前來應承的顧大太太和顧二太太就罵:“你們兩個都是死人嗎?怎麼就讓他們兩個見面了?”
這家是顧大太太管著的,底下的人雖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可出了這樣大的錯漏,理當是她治家不嚴的罪過。
馮氏覺得委屈,但周大太太陳氏都只是白著臉一聲不吭,她也不敢叫屈。
陳氏不是不吭聲,而是覺得沒必要。周琳琅就是個禍害,誰捱上誰倒黴,如果她自己安分守己,茍且偷生也就罷了,可如果她非得跳出來,底下人還真不敢死勁攔,便是攔了,那顧至也不是個好惹的。
況且周老太太一輩子要強,最恨的便是有人在她跟前犟嘴,非得她把心口這氣出完了,事情才能好商好量,否則她能記你一輩子。
果然,周老太太罵完了,這才問她們妯娌倆:“現下該怎麼辦?”
陳氏笑道:“既是三侄女病著,那就讓秦太醫瞧就是了。”
“你說的倒輕巧,若是被他瞧出來三丫頭是裝病,周家名聲好聽?還當是周家苛待了三丫頭。”
陳氏暗哂:現下名聲就好聽了?到底周琳琅得了什麼病,還得勞動顧世子去請秦太醫?可這話她不能說,只道:“老太太別急,媳婦這就去安排。”
周老太太眼睛眨了一眨,怒火息了,道:“罷了,這周家以後就是你們的,我老了,不操這份閑心。”
陳氏心底厭惡。這是擺明車馬,即使這事鬧大了,她也會一推二六五,到時候背黑鍋的是自己。
不過陳氏沒這麼蠢,她笑望向馮氏:“還要煩勞弟妹陪我走一遭。”
馮氏瞪大眼:怎麼還有我的事?
陳氏嘲弄的笑了笑:“這不是笑話嗎?怎麼說三姑娘也是弟妹的繼女,一筆寫不出一個周字來,若是週三姑娘有什麼長短,弟妹當自己以及周家其它兄弟姐妹不會受到託累?”
馮氏暗暗咬牙,陳氏這個大嫂就是笑面虎,橫豎真撕羅起來她是不怕的,都是一條藤上的瓜,爛了誰也少不了誰。
何況自己做下的事,也不知道陳氏知道多少,一旦惹急了她,把自己從前的事翻出來,自己能落著什麼好?
馮氏強笑道:“大嫂說的是,那,大嫂請。”
離了周老太太的屋子,陳氏拉著馮氏的手道:“三姑娘是個好孩子,我這做大伯母的一向喜歡在心裡,既然她身子不舒服病著,正巧我那兒有個善於做菜的丫頭,不如讓她給三姑娘熬碗雞湯?”
馮氏暗暗冷笑:面子話誰不會說?若真喜歡,也不會眼睜睜的瞅著周琳琅傳出這麼個掃帚星的惡名,而置之於不理了。
馮氏做出與有榮焉的表情,道:“那敢情好。”
陳氏淡淡一笑:“既是弟妹沒意見,一等雞湯做好,還請弟妹派人去取。”
馮氏:“……”
各房都派出個丫鬟,真要是事情暴露,誰也別想跑。算她狠。
馮氏看了看自己的兩個丫鬟,指著其中一個道:“你可聽到大太太的話了?務必小心謹慎些,若事情辦砸了,我可不饒你。”
妯娌倆相視一笑,就此分別,各自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