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璧順著她的眼神望過去,解釋道:“大爺是風流多情,顧世子俊雅不羈,想來平素有過交往。”
怕是不只有交往,而是臭味相投,過從甚密吧?顧至若不是浪蕩公子,本尊可拿什麼來請他援手呢?
周琳琅不想討論他們兩個,垂眸對侍璧道:“回去吧。”
主僕兩個邊走,侍璧邊問:“姑娘,剛才顧世子同您說了什麼?”
一聽這話周琳琅就有氣,心說剛才但凡你有現在的十分之一警醒不呢,自己也不至於把眼皮子眨抽了啊。
周琳琅沒好氣的道:“當然是來討債來的。”
侍璧:“……”
周琳琅頓了頓,忽的朝她一笑道:“你以為會是什麼。”
侍璧被周琳琅的目光閃得心慌,忙垂下睫毛,艱難的鼓起勇氣道:“沒,沒什麼,只是,從前姑娘與顧世子相交,那是情非得已,如今姑娘已經回了周府,終歸會撥雲見日,依奴婢想……不如,不如,就此了斷了算了。”
周琳琅斜她一眼,笑道:“侍璧果然是個明白人,這過河拆橋的招數使得不錯。”
侍璧登即臉通紅,喃喃道:“奴婢這不是……”
周琳琅不再打趣她,道:“你為人如何,我自然明白,你是為我,我也領情。可這道理也一樣,這橋不是我想拆就能拆的。”
到這會兒周琳琅反倒不那麼惶惑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顧至也沒錯,她還就是了。
侍璧走了幾步才小心翼翼的道:“奴婢與顧世子見面不多,也未曾打過多少交道,可……可分明上次顧世子還是正義凜然的仁人君子,想來姑娘與他好商好量,他定能體諒姑娘的苦衷,不會再糾纏不休。”
周琳琅停住腳步,問侍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說他是君子?”
是她眼瞎還是自己眼瞎?從哪兒能看出顧至是正義凜然的仁人君子?分明就是個見色起意,見利忘義的浪蕩公子,她的“好商好量”是行不通的,只怕這輩子都要被他拿住這把柄,沒完到了的任他要挾。
就這樣的人也配稱“君子”?
再說當她沒求他高抬貴手嗎?可他怎麼說的,說她情勢艱難,和他有什麼關系。
侍璧急得臉都白了,道:“奴婢不敢妄言,只是覺得,顧世子若不是君子,又有誰有這樣的古道熱腸,俠肝義膽肯對姑娘施以援手?”
周琳琅只呵笑了一聲,想說:小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總不能因他或許無意的一個援手,就把自己交給他吧?
什麼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
若他是個渾蛋,她也得許?
騙誰的把戲,橫豎她不吃這一套。
周琳琅不以為意的道:“他是君子?君子麼,施恩不望報,可他分明是斤斤計較,一點兒虧都不肯吃的人……好說也是世家公子,怎麼就這麼一副嘴臉,還真是讓人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