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夏手微微抖了一下:“那你最後是怎麼扛過來的。”
餘意點燃一支煙,煙霧燻的她的面孔有些模糊:“扛?沒怎麼扛,我後面就走好運了,不過有些少兒不宜,你要不要聽?”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不敢聽的。”許夏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因為餘意走的道路可能是她將要走的,畢竟以她現在的身份想要生活下去,如果沒有親人朋友的幫忙會很艱難。
餘意彈了彈煙灰:“我不是住了幾天公廁嗎,正好最後一天半夜一個大學生喝醉了走進來,我正好在水龍頭那喝水,他說我長得像他喜歡的人。”說到這裡餘意停頓了一下。
許夏問道:“然後他幫你找工作了?”
餘意哈哈大笑:“怎麼可能,世界上哪有免費的午餐,他說只要我和他做一次,就給我三百塊錢,我一想,可以啊,老孃已經餓了三四天了,再餓下去非死不可,別說三百了,就是三十,三塊錢我也做呀,更何況,那家夥長得還不錯,我合計一下,怎麼著都是我賺呀。”
許夏看著笑著的餘意,心中湧出一陣酸澀。
餘意又抽了一口接著說道:“不過,我最後從他那拿了五百,那小子,竟然還留了兩百準備去開房,但我想在哪做不是做,就和他商量把那開房的錢也給我別去酒店了,我再送他兩次,他也爽快,就同意了,後來我用那五百買了一身好看的衣裳,然後去應聘珠寶銷售,你也知道我長得好看對吧,試用的當天我就賣出一條鑽石項鏈,然後那個買項鏈的男人就包了我,這一年多都是他供我吃喝,還有這車也是他的,你說,我是不是很走運。”
許夏沉默了半響:“是,很走運。”
“不過我可給你提個醒,以後要是碰到二十剛出頭的愣頭青,千萬要注意點,那些家夥做的時候毫不顧忌的,都是一步到‘胃’。”餘意邊說邊指了指她的胃部:“公廁那晚,要不是我強大的求生欲,我可能就被那小子做的交代在那了。”
許夏看著開車的餘意,她美的如畫中走出來的妖精。
猶記得剛進去的時候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任人欺淩的女孩,臉上身上全是傷痕,頭發也被揪禿了幾大塊,說話都是哆嗦的,眼睛從來只敢看地面不看看人。
後來她先出獄,到如今也不過兩年時間,當初那個膽小懦弱的女孩現在卻興致勃勃肆無忌憚的說著自己不堪的往事,彷彿那受罪的人不是她一般。
究竟是監獄改造人,還是社會改造人?
餘意開啟車窗將煙頭扔出:“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怕了?”
許夏搖了搖頭:“不怕。”
餘意笑道:“怕也沒事,你還有我呢,我的命是你救的,滴水之恩,妹妹我必定湧泉相報。”
許夏回道:“餘意,那件事你別太放在心上,你有你的人生,別被我絆著了。”
餘意指了指許夏的胳膊:“行啊,等你這的傷疤恢複如初了,我就去過我的人生,畢竟,你是為了救我才斷的胳膊。”
許夏扯了扯袖子左胳膊上十幾厘米長的傷疤蓋住:“已經沒事了,真的,你別放心上。”
“什麼時候拆裡面鋼板?”
“還有兩個多月。”
“行,到時候我來聯系醫院。”
兩個小時後,餘意將車停在高速公路服務區:“走,去吃點東西。”
許夏其實並不餓,可能因為這三年來一直都吃的不多,她的胃已經變得很小,她打算就在車裡等餘意,畢竟,她還沒有適應監獄外的環境。
但是餘意執意讓她進去,於是強行把她拽下了車。
許夏一路緊緊跟在餘意身後,餘意要什麼她也跟著要什麼,最後結賬的時候她準備付錢,卻看餘意用手機對著一個圖案滴了一下,服務員就說收到錢了。
“你怎麼付的錢?”許夏疑惑的問道。
餘意揚了揚手機:“手機支付啊,這兩年很流行的,回去了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