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揚如實回答，看了一眼桶前的老者，嘴唇抿動：“黃師傅，我之前進村的時候，聽村裡人說你似乎有一種怪病？會經常失智？”
黃藥師握住碗筷的動作微微一僵。
“對呀，是一種很怪很怪的病……”
他搖頭嘆息，沒有隱瞞的意思。
“我這是老毛病了，想我行醫了這麼多年，什麼疑難雜症沒有見過，結果最後卻被這老毛病給困住了多年，一點辦法都沒有，不得不說，人這個運氣呀，時也命也。”
他雙眼中飽含著滄桑，如一汪深不見底的秋潭，波光粼粼，讓人只覺瞧不真切。
“連你都沒有辦法醫治嗎？”
“是啊，這老毛病說得也古怪，我完全找不到病理所在。這病會隔段時間出現，只要一出現，人的意識還在，但身體卻完全不受控制，它會重複著你清醒的最後一個念頭。”
靜做了良久，黃藥師緩緩直起身子，探手將那端來的碗筷，緩緩湊到陸揚的桶前。
口中還一邊說道：“當時你躲在暗處隨手救我，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就是沒有辦法清醒過來，讓你看著我那一副狼狽的模樣。”
陸揚縮在桶子裡，讓自己最大程度的吸收藥力，同時，轉頭不由疑惑的道：
“所以你當時最後的念頭是在找吃的？”
“對，這病真的越來越嚴重了，本想著離病發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結果說來就來。”
“老夫恐怕要撐不了多久了。”
黃藥師坦言開口，說出了自己疑慮。
陸揚臉色沉寂，沒有再開口說話，他不是一個擅長安慰別人的人，更何況對方的病的確是古怪，自己也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咚咚咚！
豁然間，一道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旋即一個虎頭虎腦的小胖墩從那門縫裡擠了進來，他那黝黑的嬰兒肥上泛著童真的笑：“嘻嘻嘻，黃爺爺，你該給我開藥了。”
“哦，瞧我這記性，小阿蠻，你在這裡等著，爺爺這就去給你開藥……不過，今天只有你一個人來麼？你爺爺他們呢？”
“他們在清理滾下來的大石頭，可能要很很晚才會回來，所以我就自己一個人來了。”
小胖墩摸了摸挺翹的肚皮，稚聲道。
“那好，你在這裡等爺爺，爺爺馬上回來，不要亂跑哦。”
“小七，你看著他點。”
黃藥師利索的起身，拿起一邊的柺杖，指著小胖墩，對著陸揚輕聲說道。
陸揚不明覺厲，點點頭，應下了此事。
等黃藥師急匆匆的離開後，整個房間就只剩下陸揚和那個名叫小阿蠻的小胖墩。
兩人四目向對，打量著彼此。
眼前這小傢伙一看只有四五歲的年紀，四肢短小，且身體圓潤如球，黝黑的小臉上總是泛著一股傻傻的笑，一副討人的福態。
“哥哥，你這湯好喝麼？”
小阿蠻目光下移，看著那冒香氣的藥汁，指頭忽然被他咬在了嘴裡，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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