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申時,苑家宅子裡氣氛一片低迷
曲氏臉上沒了笑意,苦巴巴的“這過了許多年富貴日子,卻早就忘了,老百姓的日子這麼艱難。”
苑勝男就更是體味不得了,苑家富貴時她還是少年,即便是苦過來時,也是在父母兄長掌心長大的,根本不曾留意過生活是否艱難。
她攥著手裡的怪東西,眉頭緊鎖
“也不知這東西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苑老頭也學著楊里正的樣子叼起了菸袋
“肯定是有用的,再有....這事兒就是咱們從前的身份那也是插手不得的。
現如今,只能看雲君那廂如何處理了,這西梁還要靠他壓制,這種關頭,各方人馬,總不好拂他面子,就怕往後....”
又是一聲長嘆,苑勝男就連擺弄那圓溜溜布袋樣的東西都沒了興致。
大船上,船隻楊帆,破浪而行,慕兮玉望著那漁網裡的收貨,頗為感慨
“這大海駁雜,雖不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也差不多了。不知將軍軍中的海味幹曬得如何了?”
關亥北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似是透著不滿
“你怎麼又喚起我將軍了?”
慕兮玉被他突然發作弄的一愣,道“就是叫順了嘴而已.....”
畢竟方才左一個將軍又一個將軍的打趣,可不就順了嘴了嘛....
關亥北壓了壓唇,沒再糾纏不放,偏過頭回答起了慕兮玉的問題
“曬乾的都很順利,就是鹽田一事,現如今我還不敢弄,這些日子鹽用的費,軍餉又有些吃緊了.....”
慕兮玉敲了敲桅杆,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棋盤山
“那若你放心,我就在這山腳下帶著鄉親們幹,到時候..這賣鹽的銀子,五五分.....”
慕兮玉獅子大張口,一雙丹鳳眼定定的瞧著關亥北,試圖將他眼底情緒盡收。
誰曾想,關亥北聽了這話卻好似長舒了一口氣似的
“好....就如此。”少年郎低著頭,好似看出了慕兮玉眼底的詫異,不禁苦笑
“自打我父親走後,這軍中我能信任的人就不多了,而這鹽田一事我不敢隨意經別人手
再有,本就是你提出的,你拿幾成都是應該的,我不過是跟著撿便宜而已,你又何至於此....”
慕兮玉攥緊了桅杆,嘴唇抿的死緊,強迫自己別過頭,不去看少年郎溫柔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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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學校裡,吃過午飯休息的一眾學生坐在長廊上的木椅上卻是低落的很
其中有一個少年,面容白淨,正坐在椅子上蕩著腿
“也不知夫子什麼時候回來.....”
他話音才落,就有看不得他委屈樣子的小姑娘出言反駁
“夫子有自己要做的事兒,你別忘了,咱們身上穿的,嘴裡吃的,學習用的,晚上要住的,可是無一樣不是夫子的,你怎敢這般要求夫子....”
說話的小姑娘明顯是個做慣了粗活兒的,膚色略黑,手上還布有老繭,可是對上那明顯是嬌養的少年郎卻沒有半點兒退讓,甚至還頗有不屑
“虧你還是個讀書人,該不會就是夫子口中說的那種不識五穀,讀書只為做賦的俗人吧....”
那少年被小姑娘一番話說的面色陣青陣白,變化煞是精彩。
邊上的男男女女女見兩人這般,下意識的訕笑著打起了圓場
“管博他也許只是好奇而已.....”
那姑娘也感受到了周遭的氛圍,屈了屈鼻頭哼了一聲,嘟囔道
“好奇就能如此干涉夫子嗎....”
一時間,那塊木椅周圍都靜的可怕,那管博也隱隱紅著眼,攥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