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派了人去帝都查探蔻丹的事情,但為了萬無一失,並且加快查案速度,雲朝還是瞞著所有人和慈雲大師聯手在南山寺內查了一番。
根據派去監視雲亦之的人回稟的訊息,雲亦之這一晚上倒是難得老實,並沒有溜出去見奇怪的人,他的手下除了一直盯著雲朝手下的人以外,也沒有什麼異常現象。
雲朝得知時,不由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雲亦之怎麼想的,從小到大,他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可他每次一見著他,一定會擺出一副鬥雞的兇樣。
或許,在雲亦之眼中,雲朝錯就錯在他的太子身份吧。
雲朝和慈雲大師商量的時候,倒是沒有特意避著顧夕,只是顧夕不想聽,她站了半天有些累了,就先回廂房休息了。
一夜時間,蔻丹的主人也被查了出來。
人選倒是出乎意料,蔻丹是昭柔公主的,可指甲上有著蔻丹的卻是她的侍女。
帶上來的時候,顧夕認出了她,不就是那個因為她在拐角時嚇到雲柔而一直瞪著她的那名侍女嗎,之前還覺得挺護主來著,沒想到居然是兇手?!
只是......這件事情昭柔到底知不知情......
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轉到站在侍女身旁的昭柔公主身上,昭柔公主依舊是那副病怏怏的嬌弱美人樣兒,她的貼身侍女跪在她身旁,手筋腳筋都已經被廢了,一身侍女服上透著斑斑血跡,看來在被抓捕的過程中沒少反抗。
向來柔弱示人的昭柔公主這回的表現卻是讓人出乎意料,她目光沉靜嚴肅,雖然還是一副不甚嬌怯、柔若無骨的樣子,神情卻是堅定的。
顧夕一哂,忽覺有了興致。
喲,怕不是要大義滅親?
果然,“皇兄,小錦做下這樣的事情,我也沒臉保她,就按照律法,從嚴治吧。”雲柔對著雲朝、雲亦之和慈雲大師的方向一拜,接著道,“雲柔雖不知情,可身為皇室公主,竟不能辨明身邊之人的善惡,以致汙了聖地,雲柔有罪,還請皇兄責罰。”
從嚴治?還能怎麼從嚴治?嚴不嚴的這都是死罪。
顧夕站在雲朝身旁,眼眸眯了眯,透出幾分笑意。不錯嘛,以退為進,很高明的手法,對從小跟在身邊的侍女如此薄情,這昭柔公主果然是個妙人兒,只是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假的不知情,若是假的,雲朝大概會很失望吧。
想到這兒,她瞅了眼雲朝看不出情緒的側臉。
好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雲朝雖然看起來冷淡,但骨子裡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事情沒到真的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大概還是願意相信自家妹妹的,就像......她一樣......
想到這裡,顧夕眼神微微恍惚,然後便聽到雲朝低沉的聲音響起。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只是以後,萬不可待手下人太仁慈了。”雲朝深深看了她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
雲柔緩緩露出笑意,似是感激又似慚愧,一禮道:“小柔明白了。”
根據雲柔的說法,侍女小錦平日裡和她親如姐妹,所以她一拿到好東西,也經常願意與她分享。昭柔公主向來在外的形象便是純善的,這樣一番說辭也沒有任何問題。
再看小錦,根本沒去帝都的蘇潛帶了幾個人也廢多少功夫,她便也認了。她能說出作案細節,而且也能一一對上,可見她確實是兇手了,南山寺的這一案也算是告一段落。
只是,顧夕總有一種根本沒完的感覺,別的不說,這侍女小錦殺人的動機是什麼,真的如她所說,是因為那個小和尚輕薄她嗎?還有,按照雲柔的說法,她根本不知道小錦會武,那又是誰在雲柔身邊安插了這麼一枚棋子呢?
如今種種證據都指向小錦,可所有線索也都在她身上斷了,蘇潛帶人把小錦又翻來覆去審了一遍,卻再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弄清楚了真相之後,南山寺便開了寺門。此時已是第二天巳時,被迫在南山寺呆了一下午、一整晚加一上午的各府貴人卻因為忌憚雲朝而不敢抱怨半句,寺門一開便都急急地離開了。
帝都內,延帝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刑部的人一大早便等在城門處,城門一開便趕來南山寺奉皇命協助太子。
刑部的人是辰時到的南山寺,來的居然是個熟人,刑部尚書之子付子瑜,年紀輕輕便坐上了刑部侍郎一位。顧夕知道他,雲一曾經拿著畫像介紹過,說是雲朝的好友。
顧夕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他一番,付子瑜自來了南山寺便一直跟在雲朝身後轉悠,明明是陽光大男孩的模樣,揚著一張帥氣的臉整日裡笑得燦爛,卻能坐上刑部侍郎一位,看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
昨天雖然查出了蔻丹,但云朝並沒有完全擺脫嫌疑。延帝能夠在昨天下旨命刑部的人今天趕來,不得不說,這是對雲朝能力和品信的雙重信任了。
顧夕在角落裡坐了一會兒,便看到雲朝轉身,眸光精準地凝注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雖然對雲朝那個招手的姿勢很是不滿,但看了看他身旁只剩下了付子瑜,明白這是想給她引見,便只好過去。
顧夕走近,便感覺到付子瑜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燦爛一笑,撓了撓後腦勺,沒等顧夕站定,便自來熟地喚道:“嫂子!”
顧夕朝他笑了笑,點點頭。
“你們應該也彼此知道,那就不介紹了。”作為引見人,雲朝顯然是不合格的,他似是也覺得這樣不好,便又補充道,“夕兒,你可以叫他付甜甜。付子瑜,這是你嫂子。”
雖然介紹得有些遲,但云朝親自承認的一句“嫂子”到底令付子瑜眼眸亮了亮,只是他現在的注意力並不在這裡,對於雲朝介紹他的方式,甜甜表示很不滿!
“哥!”像是被踩著了尾巴,付子瑜微微漲紅了臉,偷偷看了看顧夕,惱羞成怒,“你怎麼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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