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父子聽聞姚景潤吐血,早已先後回了二樓。方才二人不在時所發生一切,也有下人原原本本說與二人。高睿言自聽完就板著臉,再沒了笑意,好幾回都憋不住蠢蠢欲動。
鎮國公趁人不備,低聲對兒子說:
“少給老子多惹是非!那是兩位殿下,怎麼,瞧你這模樣,難不成還要將三殿下打一頓洩憤不成!小心老子打斷你的腿!”
高睿言哼哼唧唧,梗著脖子壓根沒將鎮國公話聽進去,依舊是憤憤然瞪著三皇子。鎮國公不得不心驚膽戰,時時盯住自己這不省心的兒子。生怕他犯倔,不管不顧惹出大事來!
好在姚景潤吃了太醫的藥,臉色緩和許多,不再是慘白沒有血色。經過這一番鬧騰,眾人都感覺精疲力竭。
三皇子失了聽戲的興致,意興闌珊道:
“本殿下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今兒長寧戲唱的不錯,多打賞些銀子。”
鎮國公自然無有異議,滿口應諾。
三皇子一走,趙中星早被這一系列變故攪得噤若寒蟬。心想,今日這出戏聽得是真累人,總算是在兩位殿下心中留了印象,倒也不用急於一時,便也起身告辭回府。
留下喬氏兄妹,鎮國公父子和姚景潤幾人。閒話了幾句,也便各自散了。
藉口回府的陳儀並不知道後續之事。
回府之後,正常去靜心居請安,向劉老夫人報備一聲。劉老夫人問明為何單她一人回府,陳嵐蓉趙中星為何沒有回來。鎮國公府是否發生了何事。
陳儀挑挑撿撿,將能說的都說了一遍。劉老夫人問完了話,便放了陳儀回去。
回了出雲閣。換了身衣裳,陳儀坐在梳妝檯前發呆。
想著今日在鎮國公府種種發生之事,高睿言,姚景潤,三皇子......他們每位都是天之驕子,元微朝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自己不過是小小的陳三小姐,無父無母,不值一提。
今日之事給陳儀徹底敲響了警鐘。她原本以為自己今年才十二,離及笄禮還有三年時間。定親一事,只要劉老夫人,張二夫人不從中作梗,就算過了及笄禮再操作也不遲。
但眼下看來,自己還是想的少了。
不管三皇子是否對自己感興趣,陳儀一點也不想被人用一抬小轎從側門抬回去。這輩子穿不得正紅,永遠都要規規矩矩站在一旁,做那抬不起頭來的小妾!
就算是貴為天子,妾就是妾,生出的孩子永遠都是低人一等!
“哎.......”
陳儀單手托腮,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著銅鏡之中,不施粉黛卻唇紅齒白的美人兒,苦笑連連。
高睿言......
陳儀萬萬沒想到,高睿言居然也對自己起了意,都怪這副臭皮囊!
在自己那個時代,長得好就是最大的本錢。可在元微朝,在這君主封建制度之下,長得好,沒家世,就是原罪就是錯誤!
她可不認為姚景潤,高睿言看上的是自己這個人,是她的思想,是她的能力。
她和他們,滿打滿算見面不超過十回。反正是皮囊惹的禍,與其陷入豪門世家之中,不如干脆找個中等之家,用這副皮囊開啟大門。將來事事都能挺直腰桿子自己當家做主,豈不快哉?
恰到好處的家世,恰到好處的男子。最好再略微知情趣,懂事故。長相不用多俊朗,中等長相......總之什麼都略有一些,就是她的福氣!
可是這中等之家,要到哪裡去尋?
陳儀對著銅鏡苦思冥想,鏡中人對她同樣愁眉不展。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鏡中人對她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