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出門不便,不到萬不得已,陳儀真不想戴這勞什子帷帽。
又長又重還不怎麼透氣,想看個熱鬧都要瞪大雙眼!
取下帷帽之後,陳儀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飲茶歇息會子。飛白坐在陳儀下首,亦是端起茶杯,默不作聲飲起茶來。
不多時,丁雲柏大步流星,疾步跨過門檻走進來。進門看見端坐正廳的陳儀,丁雲柏不由露出滿滿笑意。三兩步走到陳儀面前,瀟灑自如,雙手一甩衣袖,對著陳儀拱手一禮,朗聲叫道:
“小姐!”
陳儀見到丁雲柏,心中高興。她笑著點了點頭,說:
“來了,坐下說話。”
丁雲柏依言坐定,面向陳儀,上下打量一番陳儀。心中感嘆,小姐近日似乎又長高了些……他帶著笑意說道:
“小姐今日為何突然來了,可是有事?”
不怪丁雲柏這般問。
這幾年二人見面次數極少,有事多數都是韓四平代為轉達。
“也無甚大事……”陳儀頓了頓,略略打量丁雲柏神色。只見他眉宇之間,隱有一絲煩悶。
三皇子來玲瓏居一事,確實有幾分叫人煩悶。但此事若丁雲柏不提,陳儀也不打算細問。玲瓏居開啟門做生意,總要面對形形色色客人。三皇子來,算不得甚麼大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不說自有他解決之道。
慢條斯理又抿了一口茶,陳儀說起了來意:
“明日我受鎮國公高世子邀,去鎮國公府聽戲。還有趙中星和二姐同邀而去。為防萬一,來一趟你這裡……近日趙中星上躥下跳,極為活躍,你可有關於他的訊息?”
“回小姐,關於趙中星訊息有不少。”丁雲柏想了想,說:“據云柏所知,只有一條,是關於常夫人的訊息。”
“常夫人?”
“正是!約摸半年前,趙中星同窗,官居諫議大夫賀大人公子賀衛通。二人平常私交甚好,常夫人便時常出入賀府,常夫人和賀衛通妻子喬夫人來往甚密。據左電探知,四日前,常夫人和喬夫人二人神色詭異,一日當中往桃葉渡來往。左電覺得有些奇怪,便留了心......”
說道這裡,丁雲柏神色有些凝重起來,他繼續說道:
“因今年剛開春,桃葉渡並沒有多少貨運往來。整個桃葉渡官渡之上,只有一批官鹽。這批官鹽是從福建鹽海運往京城。正規渠道而來,一應手續皆全,並無特殊之處......常夫人和那位喬夫人這幾日接觸的人,是一名為曹娘子的女人。而這曹娘子,左電好巧不巧偏偏認得,她夫家便是福建人士。小姐,您看......”
丁雲柏說得雜亂無章,陳儀卻聽懂了他話中含義。
桃葉渡作為官渡,官鹽由桃葉渡進入京城並不稀奇,真正稀奇的是這曹娘子。偏巧她就是福建人士,且在這個時候進入京城,還和諫議大夫家公子夫人暗中有聯絡。
常夫人,喬夫人,曹娘子,官鹽......
四者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絡?
常夫人想做什麼?或者說,趙中星想做什麼。陳儀不認為他能有這麼大膽量,敢涉及官鹽。只怕事情,並不是丁雲柏想得這麼簡單!
“左電做得很好,吩咐他,盯死曹娘子。我感覺這事不簡單......”陳儀沉聲說道:“還有,叫孔雷孔星二人留意最近京城官鹽,私鹽市場。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來報。”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