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週三夫人好意出聲示警,陳儀銘記於心。
將來若她有為難之處,她必然要回報於她。
談論許久,陳儀見韓四平心結總算開啟,再無鬱郁之氣。那標誌性動作,二郎腿早翹了起來,不住抖動。
陳儀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二人商議完畢,陳儀再去書房看了會陳嵐君寫字。問了些日常問題,順便交代幾句:
“好好跟先生讀書,不可馬虎了事。平日裡若覺得悶,便來尋姐姐玩。姐姐先回去了。”
陳嵐君聽她要走,原本興致勃勃的小臉,頓時垮下來。
他小小年紀,被關在這偏院中,輕易從不出門。陳儀曉得他憋屈,可有些話現在跟他說,他還不懂。只有這樣,才是最最安全。等他再大一些罷,再大一些,就告訴他父母的事情,再挑個書院,將他送過去。只要不在忠勇伯府,她也能稍稍放心些。
望著他稚嫩臉蛋,陳儀摸了摸他。將他攬在懷中,輕輕說道:
“君兒乖,君兒是個好孩子。君兒愛吃棗泥糕和糖葫蘆,待會姐姐便叫人給你送些過來可好?”
當真是年紀小,一聽說有好吃的,陳嵐君立即笑開花。小腦袋像是小雞啄米,連連點頭說:
“姐姐真好,姐姐記得要味源齋的棗泥糕,和劉糖人的糖葫蘆!”
他口中所說劉糖人,就是京城做糖球最有名的一家。他家糖葫蘆山楂個兒大,酸甜適中。裹著厚厚地糖衣,糖衣晶瑩剔透,味道甘甜。十分像陳儀現代吃過得冰糖葫蘆。
陳儀見他這般嘴饞,忍不住笑道:
“知道了,必須讓咱們君兒,吃到京城最最正宗地棗泥糕,和糖葫蘆!”
陳嵐君嘻嘻笑著。
陳儀和韓四平行禮告退,帶著飛白回了出雲閣。
外面天色漸晚,四月乍暖還寒時,天黑得比冬日晚些。
到了用晚膳時辰,週三夫人果然和胡嬤嬤聊得甚是投機。這麼晚也未見她離開。
陳儀便命春俏將食盒拎著,三人一起進了胡嬤嬤的偏院。幾人圍著圓桌坐下,說說笑笑吃了頓晚膳。
期間,週三夫人興致極高,中途吃得高興還要了壺酒。陳儀怕春季夜寒,喝了涼酒腸胃不舒服,特意叫春俏把酒燙了,這才拿過來。
一頓飯直吃到亥時,週三夫人笑了幾回,哭了幾回,直喝得迷迷糊糊。胡嬤嬤勸了好幾回,這才哄住週三夫人。胡嬤嬤見週三夫人飲多了酒不放心,非要送她回去。
胡嬤嬤年紀大了,走夜路難免眼神不濟,陳儀可不敢叫她相送。
無奈之下,陳儀說:
“嬤嬤非要送,儀兒可真要生氣了。嬤嬤若真是心疼儀兒,趕緊洗洗歇著。三伯母和柔姐兒。我和春俏送便是。嬤嬤有什麼好不放心地?”
好說歹說,胡嬤嬤才勉強答應。站在門口看著幾人,陳儀幾次回頭,都能看見胡嬤嬤站在門口身影。陳儀心中酸澀,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胡嬤嬤是真心將她姐弟二人,當做親生骨肉般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