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儀不知替吳小姐惋惜,還是罵兩句世道不公。但趙中星這等好色狠毒之人,忠勇伯府,他配不上!
陳儀甩開那股壓抑氣悶的心情,強打精神說:
“韓先生,既然咱們知道趙中星是這等小人。二伯母……罪不至此。據刁月另外帶回口信,她調查之時,似乎被趙世高聞見風聲。趙世高雖不知刁月是何人所派,但這會趙中星肯定已經得了訊息。”
韓四平點點頭,說:
“此事關乎趙中星功名前程,若他知道是咱們下得手,必然要和咱們拼個魚死網破。打老鼠傷了玉瓶兒,小姐犯不上.......既然他們不知刁月來歷,便還從吳夫人那頭入手。小姐您看?”
陳儀剛想點頭,忽然想起一事,猶豫道:
“密報上說,吳小姐尚有一子冬哥兒。吳夫人離開靈璧縣,那這冬哥兒呢?咱們將這把火引到吳夫人身上,會不會連累了冬哥兒?”
韓四平三角眼悄悄往旁邊一撇,一顆心猛地提起來。狀似不經意,淡淡說了一句。
“不過是咎由自取,小姐何必在乎他人生死。”
陳儀似笑非笑看了韓四平一眼。故意反問道:
“怎麼,韓先生也認為,死道友不死貧道就行?”
見陳儀看出自己意圖,韓四平覺得嗓子發癢,乾咳兩聲,嘿嘿笑道:
“嘿嘿,隨口說說而已。老韓不過是有點好奇,像小姐這種天生有著七竅玲瓏心之人,莫非也在意這些凡夫俗子生死?”
“韓先生這話錯了。倘若今日是在戰場之上,士兵上陣殺敵,生死自然由命。韓先生說凡夫俗子......陳儀不敢苟同。人命就是人命,人命沒有輕賤貴重之分。對付敵人我從不心慈手軟,可如同吳夫人,冬哥兒這般可憐之人。我不會輕之賤之......韓先生今後莫再要這般試探於陳儀!”
人命就是人命,人命沒有輕賤貴重之分.......
看著平靜如水地陳儀,韓四平心中震動不已。
這是他在這世上幾十年,頭一回聽人說,人命沒有輕賤貴重之分。多少富貴官宦人家,從不把平民當做人看。更何況奴僕之類。小姐說這話時,面色尋常。似乎在說一個再正常不過地道理,小姐......絕非常人!
收起嬉笑,韓四平面色肅穆,起身對著陳儀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正色說道:
“謹遵小姐令!”
陳儀並不知自己一句話能叫韓四平折服。她那個時代只要不是喪心病狂之人,都是這種想法。她所受得教育,價值觀,道德觀便是如此。並沒值得稀奇之處。
思考片刻,陳儀緩緩開口道:
“此事我會給刁月另發一封密信。讓她查一查吳夫人老家在何處,吳夫人大約對吳小姐之死,一直矇在鼓裡。咱們派人去,最好當面問一問她。問她是否願意替女兒報仇.......老天無眼,咱們力所能及,便替吳夫人吳小姐,做一回老天爺又何妨!”
韓四平點了點頭,說道:
“小姐心善,正該如此。趙中星離殿試之日,尚有半月有餘。我若是趙中星,想要徹底掩蓋吳小姐之死。最好辦法就是找到吳夫人,殺了她,斬草除根!小姐,刁月那邊......是否應當多派些人保護她?”
“不錯,韓先生顧慮全面!”陳儀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