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木橋,不遠處便是大霧瀰漫地竹林。姚景潤停下腳步,問道:
“瞭然師傅不在,咱們如何出去?”
“無妨。這竹林古怪得很,它想讓你進便來去自如,放心吧。”
“嗯。”
兩人走在竹林小道上,除了四周有薄霧籠罩,風吹竹林瑟瑟聲響,沒有絲毫異常。眼看要走出竹林,陳儀一雙小短腿邁步往前衝去,誰知胳膊一緊,整個人又被拖了回去。掉頭一看,姚景潤筆直站在那,和竹林彷彿融在一起,成了那千年萬年不變的松竹一般。
他不動,陳儀自然動不了。
這人想做什麼?陳儀疑惑地仰著頭看他,憑她的高度,只看見他刀刻般稜角分明的下巴,還有下巴冒出些青青地毛絨胡茬。這少年骨瘦如柴,但你第一眼望去,永遠先看見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感受那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氣場,叫人不自覺忽略他消瘦的身形。
陳儀想到那衣袍之下瘦弱的軀體,不覺有些心酸。想到前世那雙乾枯腐壞雙腿,十年病痛,其中滋味豈是旁人,三言兩語所能體會得了。
不覺柔聲叫道:
“姚公子......”
“睿言說我吐了十一年血,其實不然。”姚景潤輕輕開口,依舊保持筆直的站姿,緩緩說道:“我這病兩歲時便有了。剛開始只流鼻血,一點點地流。大夫說火氣旺盛,小孩子流鼻血很正常。母親便沒有在意。”
“等到四五歲時,漸漸開始咳血。從咳血變成吐血,母親這才慌了神,四處尋醫問藥。可不知是陰錯陽差,還是世事弄人,始終沒有人能看出病因!於是就這樣,一過過了十來年。”
“不是沒想過中毒。我們這樣的人,呵呵......誰也沒想到毒是毒,卻是蠱毒!桃桃......”
姚景潤歪低著頭看陳儀,眼神陰沉冰冷:
“他們就這麼容不下我麼!”
這是中二少年怨天怨地勁兒上來了麼?
陳儀趕緊搖了搖頭,雙髻上的珍珠跳躍著劃出光芒,說:
“他們不是容不下,是害怕你!姚......六哥可知,只有實力不夠之人,才用這等下作手段,去傷害個懵懂小童!對方如此卑鄙齷齪,倘若洩露一點風聲,只怕立刻便要引來對方瘋狂地暗殺明殺.......此時絕不是怨天尤人地時機,六哥!”
“你叫我六哥!”姚景潤忽然一笑。
在這鬱鬱蔥蔥,煙霧瀰漫的竹林深處,這雙桃花眼媚眼如絲,斜入髮鬢之內。他本就長得妖孽般,這一笑更是漫天星辰灑落在那雙桃花眼中,盛開出千朵萬朵桃花!
怎麼會有男人漂亮成這樣!
陳儀被這笑迷暈了頭。傻愣愣地說:
“高睿言叫六哥,所以我也叫六哥。”
“桃桃應該叫少宣哥哥才對。”
“哦,少宣哥哥。”
“乖,走吧。”
陳儀呆呆地被姚景潤牽著,繼續往前走,好幾步才從那滿天桃花中抽離出來!
這這這,這什麼情況?怎麼稀裡糊塗就成少言哥哥了?陳儀對這種嬌滴滴的稱謂,委實反胃的緊。正想開口反駁。
姚景潤又開口問:
“你給大師那半塊玉扳指兒,有什麼來歷麼。”
陳儀只好暫且回答他:“老和尚打賭輸與我,允諾了將來要替我做件事。老和尚言出必行,此次南疆之行,六哥......”
“嗯?”
“咳,少宣哥儘管放心。”
陳儀深深鄙視自己被美男計所迷惑,並且還不敢開口拒絕!姚景潤不笑之時,便如那洛河神女,清遠冰冷難以接近!但這少言哥哥四個字,陳儀實在叫不出口!便耍了點小聰明,偷偷減成了少言哥。
姚景潤聽出陳儀敷衍,不過比那句姚公子要好上很多。這小丫頭鬼精鬼精,不能把她嚇跑了,勉強接受。姚景潤想到一事,問她:
“這麼說這玉扳指兒,乃是堂堂空域大師一個承諾!為何要拿出來救我,何不留著將來需要時在用。須知空域大師承諾,有時比當今聖上還管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