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之後,就算我經常特地推掉一些工作陪霧蓮,也已經於事無補。霧蓮基本不會跟別人說話了。
說話也只不過短短的幾句,再也不復之前的樣子,尤其是男孩子,更是一句話都不會說,面對異性靠近還會特意避開。
好在鄰居清水家還有美子這孩子,一直和霧蓮關係很好,即使霧蓮不說話,也願意一直陪伴她保護她,還承擔起了替霧蓮說話的這個任務。
這麼多年來,霧蓮每天就是上學放學,回到家之後就是回到自己房間,練習自己的各種愛好,書法繪畫之類的,除此之外就是上網。
唯一不一樣的是這幾年,回家後她就抱著手機在那裡一直玩,不過又不像是在玩遊戲,像是在聊天,那段時間她還特別喜歡書法,其他的愛好都擱置了。
我也只能在這種時候偶爾可以看到她的笑容,不過她並不願意讓我知道她在幹嘛或者說跟誰聊天,我沒有細究,霧蓮能高興我也足夠高興了。”
蘇我遊月說到這裡,將目光看向了白石澤秀:“不過,這一切在今年全都變了。”
和白石澤秀對視,蘇我遊月發現他的眼神裡蘊含的感情非常複雜,複雜到了難以解讀的程度。
“亞紀子第一次聽到霧蓮跟你說話的時候,就告訴我了。
我當時還以為,是霧蓮自己開始願意說話,但在隨後的觀察中,發現霧蓮其實只願意跟你說話而已。
隨後就是她人生第一次說要一個人出去玩,連美子都沒叫,等到晚上了才叫亞紀子去接她。
還有約上你去買書,只有兩個人出去;住在你家裡,放棄北海道的旅行,就為了提前趕在你參加比賽的時候抵達寶冢。
她的笑容越來越多,整個人的精氣神也變得不一樣,跟我還有其他人說的話,相比之前也變多了。
而且前段時間美子戀愛這件事我也聽說了。
有一次和美子她獨處的時候,我當時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她'霧蓮是不是就沒人保護了'。
美子她跟我說的是:‘霧蓮有了更想被他保護的人,而且他也在保護她’。
現在霧蓮一改以前學校跟家兩點一線的狀態,甚至都有些顧不上學生會了。
那次美子還跟我‘抱怨’,說霧蓮都沒功夫替她出謀劃策,她這個副會長被迫篡位會長了。”
蘇我遊月看著還在攪拌著,早已沒有方糖奶精殘留咖啡的白石澤秀,繼續說道:
“霧蓮一定是喜歡你吧,白石君。”
“我想是的。”白石澤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嘗不出味道。
“那我能問一下,你對於霧蓮,是什麼看法嗎?”
與之前幾面見到的蘇我遊月不同,這一刻的她顯得格外緊張,女強人的氣勢沒有一絲殘留,好像此刻問的是她喜歡的人對她的看法一般。
“霧蓮....”白石澤秀沉吟幾秒,像是在措辭,“我沒有感受過她之前您所說的那一面,誠如您所說,她對我一直都是特殊的,而且我想我剛剛也知道原因了。
所以我從來就沒有感覺到她身上的缺點,甚至他對別人的態度越差,我反而越能感受到她所給我的偏愛。”
白石澤秀就說到了這裡,桌上陷入了片刻的安靜,窗外的排水渠裡,落入泥濘的雨水潺潺流動,發出嘈雜的聲音。
“那你喜歡她嗎?”見沒有後文,蘇我遊月問道。
“我沒有理由不喜歡這樣的一位少女,但......”
但該怎麼說呢?
說喜歡是喜歡,但自己就在剛剛已經決定,選擇另外一位自己也喜歡的一入千代了嗎?
所以要放棄這個將一切寄託在了自己身上,而且很有可能還是自己多年網上摯友的蘇我霧蓮嗎?
看著蘇我遊月的目光,感受著她的悲傷與期盼,白石澤秀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