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一哆嗦, 忙:“那真不是我要的,是他非要給的, 他他不會種地, 扔著也白搭, 而且,我每年還給他糧食的, 只不過他都給賣了而已。”
里正伸手捅了捅兒子,:“不信你問成兒,這事我真沒貪。”
王成點點頭, :“這事我知道,當初他剛分霖,還挺高興,跑我家來借農具, 可等種地了, 卻連農具都拿不對,第一刨地,就把腳刨了, 後來更是連種子都不知道怎麼埋,還是我給他的,後來他發現自己實在弄不了,就想把地賣掉,我告訴他賣了不划算, 正好我爹在旁邊, 他就送我爹了, 我爹本來要答應,可我怕會落人口舌,就讓我爹租了他的地,每年糧食下來,給他些糧食做租子。”
王夫子對自己侄子還是挺放心的,聞言點點頭,:“成兒做的不錯,咱家又不缺那幾畝地,沒必要落人話柄。”
“不過如今想起,侄兒倒有些明白了,以前侄兒以為他失憶才不會幹農活,現在看來,只怕他從來沒幹過,畢竟讀過的書都能記得,沒道理簡單的農活不會做。”王成道。
王夫子點點頭,:“有道理。”
里正洗脫了嫌疑,頓時心情大好,問王夫子:“二弟你問他戶籍幹什麼?”
“他請我做保考縣試,我自然要問問戶籍,要是他連戶籍都沒有,那我還做什麼保。”
“你不他可能有功名嗎?”
“就算他有功名,那也是前朝的,現在重考也不礙事,雖然如今朝廷不曾廢除前朝的功名,可有本事的,除非早已身居高位要職,哪個不重新下場試試,畢竟一朝子一朝臣。”王夫子淡淡的。
里正聽了,也不由感慨道:“想不到當初變就變,幸好咱這高皇帝遠,沒什麼影響。”
“哪怕高皇帝遠,也得謹言慎行,心招災。”王夫子告誡哥哥。
“二弟你放心,我向來不大出村子,也從來不在外面多什麼。”
王夫子知道他哥雖然不算聰明,可大是大非還是明白,所以囑咐兩句,就不再多言,打算起身離開。
里正看著他弟要走,忙攔著:“那田二那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王夫子好笑的看著他哥。
“就是他有功名我沒上報的事。”里正急道。
“行了,爹,那都老黃曆了,前朝都沒了,誰來追查您那點事,二叔那是怕您以後還貪便宜吃大虧,所以才來給您提個醒。”王成無奈的。
“呀,我在家裡,都過糊塗了。”里正一拍腦袋。
王夫子整了整袖子,對王成囑咐道:“以後村裡有好處,別落下田二,萬一他真能中舉,也算村裡一個助力。”
“二叔放心,這事我心裡有數。”王成滿口應下。
王夫子完,就回去了。
等王夫子一走,里正就一把拉過兒子,問道:“你二叔雲裡霧裡了一串,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成扶額,他剛才還以為他爹聽明白了,誰知是當著他叔的面不懂裝懂,只好用最直白的大白話:“我二叔田二是個考科舉的好料子,人家很可能能中舉,讓咱提前結交好,以後萬一人家真中舉發達了,除了三叔,咱王家村也能多條人脈。”
“這個我聽懂了,可他有功名的事,還有當初我差點埋了他的事。”里正更關心這個。
“爹,您當初收下他時是前朝末年,他有功名也好,沒功名也罷,您是埋人也好,救人也罷,那都是前朝的事,如今是新朝,是慶三年,國號為周,原來的前朝那些事,現在都沒關係了。”
里正總算聽明白了,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隨即抱怨道:“那你二叔一進門就緊張兮兮的幹什麼,好像出了多大事似的,嚇的我這心七上八下的。”
王成心道:不嚇嚇您怎麼能給您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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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族學按照慣例是出了正月才開堂授課,可如今縣試的公文下來了,對於要參加縣試的生員,自然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於是,當下午,王夫子就讓自家的老僕出門,親自挨家挨戶的通知,讓凡是打算參加縣試的孩子,都到族學。
田二自然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