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苻靠近田仲,小聲說:“別看他們不大搭理你,其實並不是討厭你,現在進來的就是知府大人的公子,他們多半也是這個態度,如今已經五月下旬了,離八月的鄉試還有不到兩個半月,這屋裡許多人,都已經不知道在鄉試中折戟多少次了,因此每到這個時候,都壓力極大,許多甚至整夜的溫書、睡不著、暴躁多怒,連學府的教諭,這個時期都不敢惹這些人。”
田仲向四周看了看,果然發現大多數人精氣神都不大對勁,許多人眼底一片烏青,神情恍惚,無意間拽頭髮,咬筆桿,掐胳膊……只有幾個人,神色清明,看起來還不錯。
田仲小聲問道:“那幾個怎麼沒事?”
張苻瞅了一眼,說:“其中幾個,是和我一樣,本來就是舉人,我們無論考中還是考不中,都早有舉人功名,考中錦上添花,考不中也沒關係,自然心裡不慌,另外有幾個,是第一年考,只是抱著下場試試的心態,他們大概自己也沒覺的一次能過,自然沒什麼壓力。最後那幾個人,大約是心態真的好……”
兩人正說著,沈教諭拿著書進來,兩人忙閉嘴,開始上課。
沈教諭講的是《大學》,確切的是講鄉試中有關《大學》的題目,歷年的鄉試題目不僅信手捏來,更是深入淺出,題題直擊要點,田仲聽了一會,都不由拿著筆唰唰的記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沈教諭上完課,拿著書走了。
田仲看著書上記的滿滿的知識點,對張苻感慨道:“不愧是府學的教諭,講的就是透徹。”
“這是自然,府學的教諭可能算不上大儒,可對於應試,大儒只怕也比不上他們,他們天天研究的就是考題,考慮的就是鄉試考官怎麼出題。”
“術業有專攻,果然如此。”
兩人把書收起來,打算去旁邊的屋子溫書,就看到一個府學的僕役匆匆走進來,輕聲問道:“哪位是剛進學的田廩生?”
田仲抬起頭,說:“我是。”
僕役忙走過來,恭敬的說:“田廩生,府長要見您。”
“府長要見我?”田仲奇怪問道,府長,那可是府學的最高官員。
“是,府長請您過去一趟。”
旁邊的張苻對田仲說:“沒事,府長平日很是平易近人,對待府學的學生也極好,尤其是學業好的,他大多會親自勉勵一番,當初我剛中舉,府長也叫我過去一趟,對我多加鼓勵,這次院試重考者眾多,你卻拔了頭籌,大概也引起府長的注意,這是好事。”
田仲一聽是好事,放下心來,把書給張苻,然後跟著僕役朝府長住的地方走去。
後院
半個時辰前
幽州府學府長孫鄱正滿面紅光的看著手中錢尚書的親筆信。
一連把信看了三遍,才戀戀不捨的放下,端起旁邊的茶,抿了一口。
信中寫道,聖上有一親戚因意外流落到幽州,現在府學進學,讓他照顧一二,最好能讓其參加今科的秋闈,同時還隱晦的提到,對方心氣有些傲,希望他照顧的時候不要被發現,省得多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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