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是誰?”
“主人就是主人。”
陰影回答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魏淩竟被這種詭異的對話給影響的褪去了不少恐懼。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嘴唇翕動了數次,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然後眼前的陰影開始扭曲變形。
這是什麼妖法?
魏淩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陰影化作一縷縷的黑霧鑽進自己的眼耳口鼻。
隨後他就失去了一切感知,在眩暈中倒在了地上。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比如在做夢時誤以為夢境是真實發生的,而現實中發生的卻認定為是一場怪誕離奇的夢。
這一切源於他們的逃避心理。
他們只敢承認一些自己願意承認並能夠承擔的事實。那些恐懼的、悲傷的、疼痛的、失去的,他們無力改變的,就會隨著他們的逃避被藏進記憶的深處,在漫漫的等待中,偶然被觸及,然後面臨爆發,或者再一次的隱藏。
魏淩在醒來的第二日,就陷入了這樣的自欺中。
他拒絕接受夢中的記憶,認為那不過是他的臆想。
他甚至在其後的幾天接受了心理諮詢和疏導,但得到的答案是他精神方面沒有任何問題。
林雪來找他時,他正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發呆。
“我差點以為你失蹤了。”林雪把包放在一邊,坐到魏淩旁邊看著他,“你這幾天一直在家?你同學還有導師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沒人接,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就聯系我過來看看。真是嚇我一大跳。”
林雪與魏淩雖然是戀人關系,但因為魏淩經常十天半月不和林雪聯系,林雪早就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杳無音訊”,所以直到魏淩的同學打電話才知道魏淩已經好幾天沒去學校,甚至錯過了好幾場面試。
“林雪,你信不信天外有天?”
林雪用看白痴的眼光瞥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魏淩擰著眉頭,思索著用詞,“我們的世界不是唯一的,在地球之外,還有更大的人類生存空間。那裡甚至比我們所在的地球更加廣闊和匪夷所思。”
“你是不是想說外星人?”
“當然不是!”魏淩強調道,“我說了,是人類生存空間,不是外星人。”
林雪打量了魏淩一會兒,反問:“你這幾天一直在家裡,想這個問題?”
魏淩陷入沉默。
在詭異的氛圍中,林雪有些無可奈何道:“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聽你同學說,你這個學期一直都很緊張。”
見魏淩不作聲,林雪繼續說道:“工作可以慢慢找,以你的條件找到一份好工作不過是時間問題。你幹嘛給自己這麼大壓力?”
魏淩好半晌才模糊地回應道:“我知道了。”
魏淩在林雪擔憂的目光中送走了她,房間再次陷入死寂和陰影。
窗外陽光漸漸隱沒,夜晚即將來臨。
魏淩看著室內熟悉的一切,恐懼悄無聲息地潛入他的心底,將他的心髒擠壓成小小的一團,連呼吸都那麼困難。
“談談吧。”
在陷入沉睡前,魏淩輕輕開口,好似自言自語。
“我不想這樣。”
“好。”
陰影在空氣中凝聚又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