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淩嚥了口唾沫,猶豫著要不要掉頭回去。畢竟見不到肇月沒什麼,至少結界改動,代表肇月還活著。可要是為了見他一面而害得他被人暗算,那就罪過大了。
想到此,魏淩立刻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要走?”
這聲音不徐不疾,帶著七分戲謔三分惡意,聽得魏淩心頭一涼,暗道:來了來了!天要亡我!果然這人早就候在這兒就等著他來做敲門磚了!
他拔腿想跑,眼前卻一陣天旋地轉,一隻手將他淩空抓了起來:“沒想到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竟能得寂滅森林之主的垂青,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要殺就殺廢話那麼多幹什麼!”魏淩見抓住自己的黑衣男人渾身上下毫無破綻,不但靈力充沛沒有一絲受傷的跡象,而且氣勢隱隱在肇月之上,心中一急,就脫口而出道,“你不就是想拿我威脅裡面的人開啟結界嗎?我告訴你,裡面那人打傷我的坐騎,還搶了我心愛的靈禽,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拿我威脅他簡直是最沒腦子的做法!”
黑衣男人聞言嗤笑一聲,頗有些逗弄小動物的感覺:“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知道用激將法。”他撥了撥魏淩額前的兩綹頭發,續道,“不如我先把你這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挖出來試試看,看看這位肇月尊者會不會出來?”
“什麼水靈靈的大眼睛,你會不會誇人?你才水靈靈的大眼睛,你全家都是水靈靈的大眼睛!”
“……”
黑衣男人被堵得好半晌沒答上話來,最後冷下臉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倒是給我一些罰酒吃啊?”魏淩篤定對方為了逼出肇月,不會對自己下殺手,所以死命折騰。至少這樣可以給肇月一些警示。
對方冷哼一聲:“還是個不怕死的。”
魏淩淩空翹起了頭,一副驕傲不已的樣子:“我魏淩從來不帶怕的!”
“魏淩?嗬,好名字。”對方笑了一下,猛地將魏淩往前一送,又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將他定在自己面前,伸手扯了他衣服,對著他背部道,“說來本座好久沒做過人皮刻字這種事了,像你這個年齡的小孩子,當年死在我手上的可一點都不少。”
“什麼人皮刻字?”他知道凡界有刺青這種東西存在,但人皮刻字說出來總覺得哪裡不對。
“想知道?”對方把手掌放在魏淩的背部,緩緩婆娑,“嘖嘖,這面板、這身段……真想嘗嘗是什麼味。”
他說得意猶未盡,帶著種說不出的色情意味,聽得魏淩頭皮發麻:“你……真惡心!”他雖然聽同門的師兄弟說過龍陽之好斷袖之癖,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上。這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惡心?更惡心的還在後頭。”他指甲緩緩抽長,變得尖細又鋒利,“本座不止喜歡玩弄少年人的身子,更喜歡在他們身上刻上字、畫上花,最後再從頭到腳把整張皮剝下來。”
魏淩臉色一白:“你說什麼?”
“你沒聽清?沒關系,你可以親身感受。”黑衣男人目光幽亮,“說起來,你知道死在我手下的少年人最後都是什麼樣嗎?他們紅通通的,筋肉連著肌肉,一生氣就一鼓一鼓的,特別好看。他們沒了皮還能說話,還能叫,給他飯吃甚至還能活上幾天,那滋味……”
“你能閉嘴嗎?”魏淩咬牙。
“不能。”男人回答地意趣滿滿。
“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
魏淩一愣,緊接著又是一聲“咔嚓”,旋即便是魏淩熟悉的聲音:“你不說話的時候比較像個人。”
肇月話聲未落,魏淩就視線一旋,到了肇月的肩頭。再身子一緊,他已經被肇月扛著退到了結界之中。
“……肇月你就不能用個正常的姿勢把我救下來?我不要面子的啊!”
“下次。”
“還有下次?”魏淩看著捂著胳膊半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呲牙咧嘴,“你竟然不殺他,果然還是有下次!”
肇月沒有再回話。徑直帶著魏淩在黑衣男人瘋狂的視線裡進了洞府。
魏淩落地之後,本想拍拍肇月的肩頭誇他一番,再謝他救命之恩,誰料手掌甫一拍上去,對方就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也隨之砸在了地上。
“肇月!”魏淩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是立刻跪在了地上,伸手去探他的脈搏。
……微弱的好似隨時都會死去。
魏淩一下子朝後癱坐下來,滿臉不信:強大如仙人的肇月,怎會……如此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