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護欄被撞斷,魏淩身子後仰,眼看也要跟著掉下去,陸無塵倏然出現,一把將人帶進了懷裡。
“師尊,你怎麼樣?”
魏淩運了一下靈力,道:“無事。”
陸無塵猶不放心,抓了魏淩的手把脈。茗蘭道:“別站那邊了,回來。”
陸無塵一聽,便抓著魏淩的手腕,將人往暖閣帶了帶。
此時,邵巖飛身而下,與樓下的頡英再次對上。兩人衣發無風自動,渾身的靈力仿若不要錢似的相互摩|擦碰撞,扶搖走過來道:“這人是誰?”
沈讓道:“他是陸鴻的屬下。你們沒聽過他的本名,但應該聽過‘夜梟’之名。”
魏淩道:“他是‘夜梟’?!”
到現在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路,這真不是魏淩記性不好的鍋。只能怪他當初太懶,給“夜梟”做設定的時候只定了外號,而沒有取名。
樓下兩人身周的靈力流更加狂暴,引得虛空震蕩,隱有空間裂縫出現。四周的桌椅板凳雖然暫時不受影響,但如此下去,一旦兩人的對峙達到某個無法控制的點,莫說這座客棧,就是這附近數裡之內的人和物,恐怕都要受到波及。
茗蘭道:“不能繼續了。”
沈讓也有同感,但他此時確實沒有什麼辦法阻止兩人。
就在此時,一陣佛號聲由遠及近。接著,三名僧人魚貫而入,當先一人笑道:“頡英前輩,夜梟前輩,天外之境將啟,兩位前輩此時動手,實在於我方不利。不如看在我慈恩寺的面子上,各退一步,如何?”
兩人不為所動,那僧人便看向樓上,道:“魏師弟,兩位前輩覺得我慈恩寺的面子不夠大,不如你也出來幫我說一句話?”
魏淩見來者是玄相,便立刻道:“自然。”他轉眸看向相互較勁的頡英和邵巖,朗聲道:“兩位前輩先停一停。祖城有規矩,凡在城裡私鬥者,全部趕出城外,永世不得入城。我剛才發現有人往城主府去了,想來城主府的人一會兒就到,兩位前輩再不停手,這祖城就容不下兩位了。”
邵巖輕笑一聲,與頡英同時收了手,道:“你這小子……我明明幫了你,你竟然還這麼跟我說話。”
魏淩道:“前輩幫了我,是我與前輩之間的事,但在城裡私鬥,是另外的事。”
將頡英逼至樓下之後,邵巖原本無需再繼續與其動手。可他不但動手了,還有了隱隱的殺意,可見他與頡英之間是私仇,而不是為了幫魏淩。
頡英擦去唇邊的血跡,忽而一笑:“魏師弟既然不想被我糾|纏,何不讓他殺了我,一了百了?否則等我養好傷,我還是會來。”
魏淩有些無語:“……你來了也沒用。”
頡英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邵巖打斷兩人對話,道:“從今天開始,我會跟在這位魏峰主身邊。你敢來,我便見一次打一次。”
頡英冷笑:“你以為我怕你?”
邵巖道:“那就來!”
頡英似乎被氣到了,終於再也維持不了什麼風度,扇子一展,朝著邵巖削去。
眼見兩人又要打起來,玄相丟擲手中的念珠,將扇子擋回去道:“頡英島主何必如此。”
頡英道:“你一個四大皆空的人,懂什麼?人世間除了修仙問道,最妙的莫過於一個‘情’字。我對魏師弟有情,這份情斷不了、忘不掉,不管多少人阻隔,我都不會放棄。”
魏淩猝不及防聽到這麼一段告白,渾身的雞皮疙瘩一層接一層地冒了出來。
他轉頭去看沈讓等人的表情,發現他們差不多也是這樣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