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淩握拳:“師兄!”
沈讓擰眉:“我們萬宗門上下三千弟子,你就非他不可?”
魏淩撇開頭,抿唇沒說話。
茗蘭把劍丟到魏淩腳下,怒聲道:“沒出息的混賬!”
“混賬”這個詞兒,自從魏淩察覺了陸無塵的心思之後,沒少用在陸無塵的身上。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自己被人這麼罵,魏淩心中竟是多了幾分輕松和快意。
有生之年,能有一個人讓自己堅持到這個地步,魏淩心底其實還是挺樂意的。
沈讓見魏淩一直頹然的臉上,微不可見地露出一絲笑意,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
“魏淩,我帶你去個地方吧。”轉頭看看還在調息的掌門師兄,沈讓垂下眼,緩聲道,“你放心,在此期間,不會有人去為難袁陸。”
聽沈讓如此說,魏淩倒是沒了什麼顧忌,點頭道:“好,我跟師兄走。”
兩人說定,沈讓立刻叮囑扶搖,讓他在掌門師兄好轉之後,送他回靈引洞閉關療傷。又囑咐廣靈子協助茗蘭安排諸峰事宜,這才回頭對魏淩道:“走吧。”
魏淩舉步要走,但心中還是牽掛陸無塵的傷勢,便不由自主地再回頭看了眼坐忘居的方向。
這一看不要緊,陸無塵正目光冷然地看著幾人的方向,好似已經在那裡站了許久一般。
魏淩頓時不願動了。
沈讓察覺異狀,回頭一看,再好的脾氣也帶上了一絲寒意:“衛師弟。”
輕輕淡淡的三個字,卻使得魏淩心底一個激靈。
“走吧。”
話落,沈讓毫不猶豫地踏上靈劍,朝著通仙峰的方向飛去。魏淩扭頭再看了陸無塵一眼,終究是怕他多心,便叫了他一聲,道:“你放心,為師很快就回來。”
說完這句話,魏淩不敢去看陸無塵的臉色,立刻召出離形,踏劍離去。
茗蘭哼笑一聲,道:“好了,走了。”
扶搖開啟摺扇搖了搖:“好歹都是咱們宗門的弟子,師姐也別太苛刻了。”
茗蘭劍柄一倒,反手拍在扶搖背上:“閉上你的嘴!要不是你知情不報,事情怎麼會到了這個地步!”
扶搖叫道:“我怎麼知情不報了?我也是今天剛知道的好麼!”
茗蘭不顧廣靈子和雲崖的阻攔,追著扶搖拍一劍、踹一腳,嘴裡還不停唸叨著:“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嗎?魏淩剛回來那會兒,就你在坐忘峰呆的時間最久,一有時間就往這地方跑,那小兔崽子對魏淩有什麼心思,你會看不出來?還有,掌門師兄傷得這麼重,你該閉嘴時不閉嘴,不該閉嘴時卻閉嘴,你說你不是討打是什麼?!”
扶搖被茗蘭打得哎喲哎喲地叫,廣靈子和雲崖也不去拉了,就一左一右地站在南晉榮兩邊,當作什麼都沒看見。
陸無塵倚在門欄上,臉上的表情未變,眼中卻是風起雲湧,好似有著數不盡的烏雲滾滾而來,淹沒了他眼中的所有星光與希望。
小兔崽子,小兔崽子。
這就是這些人對他的稱呼,對他的看法,對他的印象。
除了師尊,沒人把他放在眼裡。
可,明明是他喜歡的人,明明是他陸無塵的人,憑什麼要被這些人擺布?憑什麼要為了這些人舍棄自己?
掩在袖中的雙手狠狠握起,陸無塵臉上卻乍然掀出一抹微笑。
和沈讓一起落在靈引洞前,魏淩忍不住道:“師兄說的地方,就是這裡?”
沈讓朝前走了幾步,好似想起了什麼往事,背影透出一分孤寂:“魏淩,我和掌門師兄一直都很愧疚。”
魏淩道:“愧疚什麼?”
沈讓沒回答魏淩,而是在原地緩緩轉了一圈,看著地上的青磚道:“你八年那年拜入容止師叔座下,成了容止師叔唯一的嫡傳弟子。容止師叔常年閉關,把你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