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塵閃著細光的眸子逐漸冰封,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要是她一直不出來呢?要是她十年二十年還沒出來呢?”
魏淩蹙眉:“怎麼說話呢?九轉玄機塔歷練是有期限的,三年之後,不管他們是否得到歷練或者傳承,都會被塔中的大能者送出塔,你擔心什麼?”
陸無塵目光回暖,低頭趴在魏淩耳邊,含|住他的耳垂道:“時間太長……我怕師尊反悔。”
魏淩挑眉:“長?有多長?閉個關,出去歷練一番,時間就過了。真想反悔,別說是三年,三十年也是可以反悔的,和時間無關,和人有關。”
陸無塵親|吻到魏淩臉上,看著他的眼睛,堵著他的嘴唇一番肆虐,直到魏淩表現出不適應,才撤離一部分道:“師尊說得對,真想反悔,別說三年,三十年,就算是過了三百年、三千年,我也是留不住師尊的。”
語氣莫測的話在室內散去,魏淩對陸無塵的胡攪蠻纏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不講理?”魏淩摸了摸他的腦門,柔聲道,“快起來,為師今日累得很,要睡覺了。”
陸無塵低頭,見魏淩臉上確實有了困頓之色,便側身躺到一邊,依然抱著魏淩道:“我可以和師尊一起睡嗎?”不等魏淩拒絕,陸無塵低聲道,“我房間被林溪霸佔了。”
魏淩斜眼看他:“林溪還會霸佔別人東西,為師倒是沒看出來。”
陸無塵才不管魏淩信不信,立刻湊近了魏淩的脖子,在他耳邊又聞又舔,魏淩被他弄得無法,只好不斷地去撥他的頭,道:“老實點!怎麼跟個狗似的,又聞又舔。”
陸無塵沒說話,只是掏出了一盒藥膏,抓著魏淩的手給他塗在掌心的傷口上,又給他額頭已經看不清的傷痕上抹了一些。
魏淩身上還有一些傷口,是在巫族人截殺時留下的,不過都不嚴重,便壓著陸無塵的手沒讓他繼續抹。
魏淩抱著陸無塵暖烘烘的身子,眼皮子越來越重。
看似過了許久,實際上不過大半個時辰不到,外面就傳來嘻嘻的笑聲。
茗蘭道:“挑什麼時間?衛師弟就不是個閑得住的,你給他時間休息,他還不見得樂意呢。”
魏淩一聽,打了個激靈,連忙拽著陸無塵就往床底下塞,可頭還沒塞進去,就想起這來的一群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床底下藏個人他們還能看不出來?於是連忙把人拉到最裡面的沐浴處,推開窗戶把人往外面拍:“快回去,別讓人發現了!”
陸無塵抓住他的手,眼中神色變幻不停,最後在魏淩嘴上咬了一口,躍窗走了。
魏淩鬆出一口氣,耳朵一動,已聽到房門被開啟的聲音。
雲崖小聲道:“師姐怎麼也不敲門,這要是……”
茗蘭打斷他,笑道:“他當年進我房間,可從來沒敲過門。”
魏淩暗自扶額,忙整理好淩亂的衣衫,繞過裡間的屏風轉出去。恰一出去,就看到茗蘭在前、帶著幾人從外間進來,每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帶著幾分笑意。
“師姐對著雲崖師弟瞎說什麼?我什麼時候進你房間不敲門了?”
茗蘭走近魏淩,打量了他一會兒道:“凡人常說,人老糊塗、人老糊塗,你活了一百多年,確實是老了,連自己做過的事兒都忘了。”
魏淩對茗蘭這張嘴實在沒轍,只好討饒道:“是是是,師姐教訓的是。是師弟老糊塗了,師姐不老,就我老。”
茗蘭道:“還敢頂嘴,暗諷我比你老?”把一旁笑而不語的沈讓扯過來,茗蘭道,“你問問你二師兄,你當年半夜三更闖到我房裡來做什麼?”
似乎是想起了當年的情形,沈讓笑意更濃:“衛師弟女裝的樣子,不錯。”
魏淩臉上一臊,再不能聽他們繼續扯了,轉身給每個人斟了一杯茶,讓他們一一坐下,又端到面前道:“師兄師姐還是給我留一點面子,快別說了。”
這一次來的,一共就是沈讓、茗蘭、廣陵子、雲崖四人。南晉榮養傷,而且已經見過。扶搖在藥閣研究燁火和非辭體內殘留的毒素,沒時間來。少來兩人,倒是讓魏淩鬆了一口氣。
雲崖有些不敢接魏淩遞的茶,沈讓道:“無妨,你師兄給你倒的,喝吧。”
雲崖這才接了,把杯子放到桌面上,低著眉眼看清淡的茶色。
茗蘭道:“留面子就留面子,你脖子是怎麼了?害羞羞到脖子上去了?”
魏淩愣了一下,想要捂住脖子,又怕更加引起諸人的注意,便稍稍退開一些,找了一個燈火照不太清的座位,坐下。
“師姐今天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深更半夜,師弟我又是剛從南疆死裡逃生回來,師姐也不憐惜憐惜。”
面對萬宗門的諸位師兄弟姐妹,放下戒備已是魏淩下意識地選擇。他對於諸人對他的態度有那麼一些猜測,但又不敢直接求證。生怕一求證反而暴露了自己不是原主的事實,便一點點地在他們面前展露自己的真實性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