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吞嚥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的清晰。
顧子言沒有開口,他捏著外套,看了周越幾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直到傅家人來了,打破這份寂靜。
一家人都沒怎麼照顧過小孩,所以沒什麼經驗,傅家人做主請了一位護工來,想從周越手裡接過嬰兒。
小寶寶一點也不怕生得傾身過去,周越卻不肯放手。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抱著孩子,轉過了身。
小寶寶“嗚哇”起來。
他不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爸爸,只是覺得請來的護工身上有奶香味,所以不停地往那邊撲騰。
護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傅家人。
傅夫人看不下去了:“周越........”
小寶寶鬧騰地拿手想抓周越的臉,天真無邪的模樣。
不一會兒又困了,周越抱著他放進了嬰兒床裡。
傅鍾拉著傅夫人,嘆道:“算了。”
從孩子出生到現在,傅家人都幾乎不敢插手,嬰兒房,嬰兒床,還有奶粉,尿布......
全都是周越一個人照顧的。
如果不是傅夫人看著周越眼睛裡的血絲,實在心疼,才請來護工,傅夫人都不知道,原來周越已經能這麼熟練地照顧嬰兒床裡的小寶貝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眶酸了酸,還是讓護工先走了。
周越把嬰兒房的門關上了,才看向顧子言。
顧子言看著他,眼睛裡浸著濃黑的人情緒還算平穩:“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也不算嘶啞無力,語氣也很平緩。
相對於之前愛宋檸愛得無法自拔的人來說,他現在的狀態理智得可怕。
顧子言喉嚨發緊:“周越。”
男人向前走,嗓音低沉:“不用安慰我。”
節哀,注意身體,不要再想.....
這樣的話,他早就聽了上百遍。
他不膩,檸檸和孩子都該膩了。
顧子言不知道該怎麼說,轉開視線,看到書櫃上擺著的,遺體捐獻的證書的時候,整個人猛地一僵。
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周越。
周越只是捏著茶杯,垂著眼睫喝茶,好像根本沒看到那份證書。
可是顧子言知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