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是在計算這裡遇到了阻礙。
計算的過程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但是偏偏結果與事實嚴重不符。
這樣大塊掉落的隕石不可能來自他們計算出的星球。
反推根本進行不下去。
研究受阻。
他們在研究所內進行了上萬次的演算,每一遍結果都反覆確認,但是就是無法解釋,為什麼理論和實驗得出來的結果背道而馳。
和上輩子一樣,他們的研究陷入了僵持。
徐晚央之前就在白板上演算過多種可能,但是仍然沒有找到突破口。
傅司琛則是在實驗室裡待了很久。
出來的時候,眉眼沉鬱,握著實驗資料的手,骨節突出,線條緊繃。
徐晚央眼睫輕顫。
脫實驗服的時候,男人似乎陷入了某些難解的謎題當中,神情沉默,動作也下意識地停滯下來。
她知道他在思考。
所以只是緩緩伸手,幫他解開實驗服的扣子。
回神的人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對上她清澈如往的視線,心裡突然湧起一陣,始料未及的,巨大的疼痛,來自於他沒有說出口的猜測,和伴隨而來的恐慌。
天體並非完全遵循他們推演出的全部規律,但是在宇宙這個龐然大物中,任何計算上的微小偏差,在浩瀚星河中,都會無限放大,最後甚至導致毀滅性的災難。
他不知道自己的邏輯問題出在哪裡。
更無法保證,自己可以確保,不會有任何,比這大得多的隕石,出現在他們的觀測範圍之外如果發現得晚,整個星球可能因為碰撞而受到劇烈衝擊,表面溫度升高,冰川崩塌,甚至陸地版塊破碎......
整個星球化為塵土。
她也會.......
傅司琛緊緊地抱著她,用力地閉了閉眼。
心臟緊縮,顫動,情緒差一點就全面決堤。
徐晚央知道他壓力大,因為現在他的規律是目前最符合現實觀測結果的,但是還是有偏差,他們需要將偏差縮小,可是卻怎麼樣都無從下手。
傅司琛一連幾天,夢中都在模擬星球的執行。
徐晚央不知道該怎麼使他平靜。
只能在他走出實驗室的時候,緩緩地握住他的手,給予他安慰。
男人的眉眼如同他正在研究的星河一樣,無比浩瀚,深邃,彷彿隱藏著很深刻,很複雜的情緒,但是很快,就被垂下的眼睫緩緩掩去。
他修長的手指微微勾著她的手,恍然地回憶著實驗。
研究員們夜以繼日地演算驗證,最後一個個都是面容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