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如果是夢境,那他願意永遠陷在夢境裡。
他實在太想念她。
姜予寒微微側了頭,去看他。
眼睫潮溼,低垂著,也掩蓋不住眼縫中迷惘的情緒,好像在質疑眼前的一切,但是仍舊捨不得放手,所以只能在心底反覆確認。
她是姜予寒,是他的寶寶。
是他的妻子。
他的臉色也帶了蒼白,是那種因為長期病弱的,慘白色,薄唇更是慘白無比,看上去帶著病態,這麼看著簡直和之前那個冷漠矜貴的顧明嵊判若兩人。
姜予寒心臟揪緊,忍不住咬唇。
都是她的錯。
兩個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兒,努力剋制自己的人才用嘶啞至極的聲音開口道:
“對不起。”
喉頭滾動的人聲音低啞過甚,聽著簡直像是將死之人的聲音,氣息微弱:
“對不起,寶寶.......”
他不該一氣之下就同意了離婚,更不應該讓那個向綰有機會介入他們,不該氣她,不該不讓她知道,自己有多愛她.......
用盡全力,才忍耐著要抱著她,把話全部說完的人用力地閉了閉眼,剋制地鬆開她,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恍然和心碎,卻還是啞聲道:
“你要上班了。”
他眼睫低垂,握著她的手指,再度提醒:
“你該上班了。”
就算被過去的情緒折磨,她的事依然是最重要的。
他記得。
姜予寒還想說什麼,動作有些滯緩的人已經慢慢地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恍然地注視著她,聲音很輕,很啞:
“去洗漱吧。”
姜予寒捏緊了手指,伸手去拉他:
“我不去了,阿嵊.......”
他卻像從前一樣:“乖。”
姜予寒只能按捺著心臟傳來的洶湧的酸澀和無力感,去洗漱。
出浴室的時候,看到顧明嵊一個人站在窗子邊,手裡握著那份協議,慢慢地翻看,神情看不分明,但是手指卻慘白無比,突出的指節都好像帶著荒冷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