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辛心裡頭翻湧起難言的滋味,又被沈斯卓灼灼的目光撩得心慌,忙趕人道:“快去做,我餓。”
沈斯卓痛快地答應一聲又轉身忙活去了。
蘇曉辛開了電視穩定心神,過了半天只看見電視上畫面閃動,卻完全不知道在演些啥。
他往廚房瞅去,看見沈斯卓笨拙地切著蔬菜丁,然後開火倒油。
最終蘇曉辛還是不太放心地開口囑咐:“油熱了再打雞蛋,雞蛋攪散,還有米粒要用鏟子壓勻,壓到每一粒飯都分開。”
“哎!好嘞!”沈斯卓答應地嘎嘣脆,語氣輕快地像是要飄起來。
蘇曉辛想了想又說:“鹽的話……你讓我看看你家鹽勺有多大。”
不是他不放心,實在是沈斯卓的味覺讓人擔憂。上次送的那些菜,要麼沒滋沒味,要麼鹹得發苦。
沈斯卓聽話地把鹽盒拿了過來。
蘇曉辛一瞅又愣住。
四年前,他剛到沈斯卓家的時候,那棟房子裡幾乎沒有半點兒煙火氣,廚房空空如也,鍋碗瓢盆一樣不見,也不知道之前沈斯卓是怎麼活的。
所以,後來的一應廚房用具,都是蘇曉辛去買的。
包括他特意選的果籃造型的調味盒,其中這個蘋果型的,是專門裝鹽的。
果然,沈斯卓說道:“這是你以前用過的那個,我把它們都搬過來了,用得很小心,都沒用壞。”
蘇曉辛看著沈斯卓傻傻卻又認真解釋的樣子,怔然半晌,想象著沈斯卓一個人小心翼翼把他從前用過的東西一樣一樣打包裝好,遠遠地運過來,又小心翼翼拿出來,每天對著影片學做菜,努力學著他的樣子收拾房間,然後守著一個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期待。
鼻頭猛然湧上一股酸澀,刺得在眼睛要不聽話地流出淚來。
蘇曉辛不想太丟臉,於是忙垂下頭,朝著沈斯卓揮揮手,含糊道:“一滿勺就夠了。”
他覺得掩飾得還算自然,沈斯卓卻看出異樣,端著鹽盒蹲在了蘇曉辛面前。
“辛辛……”
蘇曉辛扭過頭不理他。
沈斯卓把鹽盒放到一旁,握起蘇曉辛的手:“不難過,我已經把你找回來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蘇曉辛更被觸動了悲憫的心思,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他轉回頭,看著沈斯卓問:“你哭了沒?以為我已經死了的時候。”
沈斯卓伸手為他拭淚,點了點頭說:“哭了。”
蘇曉辛淚水流得更兇了。
沈斯卓忙湊近將他摟住,一邊吻去他眼中滑落的淚滴,一邊輕輕摩挲他的後背給予安撫。
安靜片刻,蘇曉辛才用力止住淚水,他聽見沈斯卓輕聲在他耳旁說:“我那天就坐在你最愛坐的這個位置,看你喜歡看的電影,那裡面有個人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我信了,是真的。辛辛,四年不算什麼,四十年我也會等。可是我很幸運,你回來了。現在你只要答應我,以後不會再離開就行了。”
蘇曉辛埋下頭,沉沉地“嗯”了一聲,算是給沈斯卓一個回答。
有些不夠鄭重,但沈斯卓很滿意,手臂收緊,將人牢牢抱住。
突然,蘇曉辛猛拍他後背一下,說了句:“糊了!”
最後,他們吃的外賣。
夜黑風高,吃飽喝足的人又生出了消耗消耗的心思。
於是……大片再次上演。初嘗情事美妙滋味的愣頭青大概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
在又一輪的高潮疊起之後,中場休息的間隙裡兩人靜靜相擁。
“有點兒遺憾。”蘇曉辛用中氣不足,啞得更加厲害的嗓音說道。
“嗯?”沈斯卓不解。
“要是我當初不走,如今我們就已經在一起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