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大魔法師現在滿鬍子都是烤肉被篝火灼烤出來的油漬,不過他似乎毫不在意,他更注重的是將手中的烤肉不斷的塞到自己的嘴裡,還有些燙嘴的烤肉在他的嘴裡不斷的吹氣降溫發出呼呼生。而能使維克大魔法師如此失態的罪魁禍首——小法蘭,正在一旁專心致志的往那頭野豬的屍身上塗抹著香料。
“我明白,今天我會安排人進行警戒,讓大家好好的休息一下。”
接過一名傭兵幫切下來的一塊烤肉,貝亞特解開自己腰邊的一個皮囊給自己灌了一口後扔給了其他圍坐等肉的傭兵們,這是貝亞特攜帶的酒,是傭兵就喜歡喝酒,雖然不是不給其他人攜帶酒出來,但是隻有隊長允許之後,傭兵們才能夠在執行任務休息過程中喝酒,這是行規。沒有任何客戶喜歡看到醉酒倒地不執行保護任務的傭兵。現在讓大家稍微的放鬆一下也是為了提高他們的休息質量,以便應對即將到來的戰鬥。
今晚輪值的傭兵次序很快的便被指派下去,小隊的副隊長會帶人負責今天晚上的警戒任務,有了較為明確的目標,那些傭兵們很快的便開始吃喝填充著自己的五髒廟,過了今晚,明天一進入到作戰搜尋區,在戰鬥還有搜尋沒有結束前,就只能吃幹糧來填肚子了。
而那幾位核心的人物,五名魔法學徒,也從自己的帳篷裡走了出來。作為一名大魔法師,維克老師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只有那名叫做德樂和另外一名叫惠尼的女孩剛才做了冥想晚課,剩下的兩男一女,則睡眼惺忪的明顯在休息。
“窮人家的孩子就是努力點啊……”
看著德樂和惠尼,維克老師心中給這兩個孩子豎起了稱贊的大拇指,一路上過來,這兩個孩子的努力自己能感覺得到的,只是當維克老師的眼光掃到德樂身上時,心中暗暗的感到一絲的惋惜。
晚餐進行的很慢,即便是老法蘭和他的兒子雙管齊下幾個火堆左右開弓,但是烤肉的速度明顯還是跟不上眾人下肚的速度,不過這也沒關系,傭兵們就著不多的酒,吃著香噴噴的烤肉,一邊聊著天吹著牛自娛自樂著。只是除了德樂和維克老師能坐在渾身汗味傭兵旁邊一同這樣享受之外,其他的四名魔法學徒們則是自己坐在一個火堆旁邊,等待著法蘭父子幫他們送上美味的烤肉。
不過再好吃的美味總有吃完的時候,再大的肚子也有填滿的那一刻,酒足飯飽,該睡覺的去休息了,該值班守夜的守夜去了,營地裡就只剩下充當照明的篝火還在燃燒著。正當大家開始進入夢鄉之時,一個稍微瘦弱的身影從他的帳篷裡走了出來,獨自走到小河邊的草地上,躺在柔軟的小草上,仰望著漫天美麗的星空。
“德樂,還不休息呢?”
一個年輕清脆的女聲伴隨著柔軟的軟布靴踏在草地上的沙沙聲傳了過來,德樂知道,這是兩名女性魔法學徒中叫惠尼的女孩子,這麼多年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即便她不發出聲音,德樂從她走路的輕重就能知道是她在向自己靠近。
“睡不著,你知道我從來都是很晚睡的。”德樂也沒有起身迎接惠尼,這麼多年的同學交情使得他們兩個之間沒有那麼多的虛禮客套,惠尼也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示,雖然惠尼的相貌並不出色,算是那種姿色平平的女孩子,但是她還是先輕輕的將草地上的碎葉給撥開後徑自坐了下來,畢竟是女孩子,幹淨是她們第一講究的東西。
“知道,因為你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冥想,更多的時間來鍛煉自己……只是好奇你不做冥想晚課出來看星星。”惠尼接過德樂的話頭,這麼多年過來的朋友,惠尼早就知道德樂下半句是什麼了,她只是好奇的過來看看,這位永遠比別人付出更多的朋友為什麼沒有象往常那樣做晚課冥想。
“沒事,就是烤肉吃多了,誰不著,想出來走走。”
“哦……”
“你呢?”德樂突然反問起自己的朋友。
“沒什麼,艾麗莎去找查爾斯,結果查爾斯吃飽就睡了,艾麗莎回到帳篷後就不停的抱怨,我被她吵的做不了晚課,就出來了。”
惠尼既有抱怨,也有不屑的解釋著,五名魔法學徒中,兩名女孩和德樂都是出身平民階層,德樂家庭環境最差,而其他兩名男孩都是貴族子弟,家世顯赫,有有一頭金發長相英俊的查爾斯更是風流迷人,不知道迷倒了魔法學校裡的多少女孩。雖然貴族階層對風流韻事並不介意甚至當做一種炫耀的資本,但是對於平民階層來說,嫁入豪門雖然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可是要象艾麗莎這樣恬著臉主動送上去就有些羞恥了。
不過即便惠尼不說,德樂和惠尼也早就看出來了,這一路上長相一般的艾麗莎頻頻主動往查爾斯那裡貼,是個人都能看得出艾麗莎的心思。只是在前來這裡的路上趕路趕的急,每天天不亮就出發日落後才住店,進入到深林後艱難行走的道路更是讓查爾斯這樣的貴族子弟累得頭都抬不起倒也一路無事。
“索斯呢?”德樂所問的人正是另外的那名魔法學徒,這人雖然不像查爾斯那樣的出身高貴,但是一個是大陸上某個小領主的兒子,他和德樂的關系還算可以,雖然不如查爾斯那樣的飛揚跋扈,但是德樂知道他們從來就沒有真誠的對待自己過。總之,象他們這一類的人,絕對不會是和德樂這樣的平民子弟是一路人。
“和查爾斯一樣,早躺在帳篷裡休息去了,連今天的晚課都沒有做!”
提起這個累得半死連睡前冥想都沒有進行人,惠尼有些不屑的撇嘴說到,對於一名魔法師來說,每日的早課和晚課是不能夠中斷的必修,如果情況特殊可以理解,但是像這樣僅僅只是勞累,在惠尼看來一個優秀的魔法師是不會給自己找藉口偷懶的,所以雖然德樂的天資在同輩人中是最差的,但是德樂的努力付出,卻是惠尼最認可的。
“德了,快畢業了,這可是一個分水嶺,你……”
惠尼藉著話頭,突然問起了一個讓人揪心的問題,因為按照惠尼的實力,透過畢業的測試和試煉成為一名初級魔法師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或者說,根本不會是個問題。只是作為多年的好友,惠尼清楚的知道,德樂的天資並不是太好,甚至說很差,如果按照德樂現在的水平和實力,要想畢業似乎還總讓人不太放心,用個簡單點的形容那就是一直徘徊在五十五到六十分之間……
“謝謝你的關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的。”點頭謝謝自己的好友,德樂躺在草地上仰望著漫天的星空,又象是說給惠尼,又象是說給自己一樣說到:“六歲接受魔力測試,家裡知道我有機會進入魔法學校,雖然天賦並不是很高,但是家裡為了能夠改變我一生,或者改變家族的一生,從那天開始,我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我這一生的坎坷。家裡為了供我繼續在魔法學校學習,天天勞作和做工賺錢,為的就是讓我能夠讓我們家出一個魔法師,一個改變自己,改變所有人的機會。到現在,我十八歲,整整十二年過去了,你能想象得出我的父母在這十二年為我付出了多少?短短十二年,我父母現在不到四十歲看上去比六十歲還要蒼老……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他們,我沒有退路!”
德樂的話讓同是平民出身的惠尼勾起心中同樣的傷痛,在各個魔法學校裡,這樣的事情又不知道有多少相同的版本呢……當其他孩子開始逐漸能幫家裡做事分擔家庭重任的時候,而他們不僅要在魔法學校裡學習毫無收入,家裡更要為他們在學校裡的每年支付一筆不小的開支。可以說,雖然能透過魔力測試發現有天賦進入魔法學校學習魔法改變未來,但是之前這十幾年所要讓這些家庭付出的代價,就象一座座大山壓的這些孩子的家庭喘不過氣來。而變賣家産以供孩子繼續學習的事情,更是經常能夠看到。
家庭經濟負擔的壓力通常也會影響到這些從平民中選拔出來的學生,為了改變自己的一生,改變家族的未來,這些平民學生永遠會是學校裡最努力的。但是每一年,都可以看見將自己神經繃的太緊而造成精神失常的平民學生退校;也經常可以看到平民學生在魔法練習時由於急功近利的給自己加壓而造成的傷亡事故;而這一切,基本上都是發生在平民子弟學生的身上,那些貴族學生……則毫無顧忌的享受著魔法學習的一切樂趣。
勾起了兩人不開心之事,兩人也沒有再繼續聊天,只是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美麗的夜色,享受著難得的休息時光,如果換在平時,兩個人要麼就是在做晚課冥想,要麼就是在學校外做著零工賺錢……
只是美好的時光總是容易被打破,寧靜的山林裡,突然傳來一聲象潑婦刺耳尖叫的長嘯聲,這種聲音非常的尖銳,輕易的刺破空氣紮在每個人的耳膜裡,讓人聽到後立刻趕到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遍佈全身。
“精神沖擊,是恐妖!”
聽到這個聲音,經常出來做冒險任務的德出了魔獸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