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去後,他的心實在無法安靜。
一場暴風驟雨正醞釀著。
夢旖旎
兔精出門後,約莫過了兩柱香的功夫,山裡突然開始下起了急雨,其中還夾雜著陣陣電閃雷鳴。
應龍猛然想起,那日這小妖曾說她特別害怕雷鳴之聲。從前每逢山裡電閃雷鳴時,她都縮在屋裡瑟瑟發抖不敢外出。
而此刻那小家夥還在外面,一定被這雷聲嚇壞了,指不定已哭成什麼樣子了。
念及此處,彷彿那小家夥的可憐模樣就在眼前,應龍真是心都要碎了。
當下,應龍立刻強行凝神聚念,眨眼間竟已恢複為人形,依然是昔日那個長身玉立,俊逸瀟灑的公子。
他硬撐著快走幾步,無奈還未到門口就已全身真氣逆行亂竄,口吐鮮血,又變成了小白蛇。
應龍再次強聚靈力,此番化為了龍形,他勉力維持著,疾飛了出去。
他在山中穿雨疾行,說來也怪,翼渺山這般大,他們之間卻似有心靈感應一樣,應龍憑著一種直覺,徑直就尋到了她的所在。
果然,那小可憐正蹲在一塊大石頭旁邊,頭深深的埋在膝裡,渾身瑟瑟發抖,兩只絨毛兔耳早已又現了形,絨毛被雨水打濕貼在粉耳朵上,兔耳朵委屈巴巴地垂了下來,她手裡還緊緊握著一支藍色的藥草護在胸前。
應龍低低吼了一聲,兔精抬頭一看,眼前竟是一尾晶瑩潔白的大龍,與她的小白蛇一模一樣的漂亮,真是十分威風凜凜呀。一種莫名的熟悉親暱感湧上心頭,兔精的眼睛頓時亮晶晶,她問道:“你可是我的小白蛇麼?”
大龍向她點了一下頭作為回答,兔精委屈巴巴的用手背抹去了眼淚,走上前張開手臂緊緊抱住它。大龍俯低了身子,示意她到自己背上來,兔精於是趴在它的背上,緊緊的摟住了它。
大龍馱著她,穩穩地穿行在驟雨雷鳴裡。應龍見前面有處巨大的山洞,就先徑直飛進了山洞裡避雨藏身。
外面依舊雷聲轟隆,大龍盤身臥在地上將她環在身邊,兔精緊緊抱住它,將頭深深的埋進大龍頭上的須穗裡。
有了大龍的陪伴,她驚懼的心逐漸安靜下來了,兔耳朵也消失不見了。
她整顆心感受著此刻的相擁安慰,彷彿天地間只剩了她與他,相依為命,相濡以沫。
這個擁抱,慰懷了某顆已孤獨冷清了千萬年的心。
若此刻應龍恢複了人身,兩人便該是頭靠頭,臉貼臉的挨在一處了。她的頭緊緊埋進他的脖子,淺淺的鼻息噴在他的脖頸兒裡,似小貓爪子一下下撓著他的心。她的衣服濕透了緊貼在身上,曼妙身姿隱約可見。
耳鬢廝磨,這是何等親密。
應龍心中也湧動起數萬年光陰裡都未曾有過的奇異感覺。
世間之愛有千種,付出,索取,悅目,喜心。
兩情相悅最難求。相愛,難道就是這般麼?
雨漸停,雷聲漸止。
應龍感到體內真氣再次逆行,猶如針紮一般疼痛,但他心中卻十分慰懷,承蒙她的相救照顧之恩。
此刻自己也總算是為她做了一件小小的事,縱拼上性命又何妨。
如此甚好,就以之作為開頭,他們還有往後的數萬年時光。
他已苦撐良久,眼前一黑便暈厥了。
修煉
應龍醒來時,兔精正在精心的紮著一個蝴蝶結。
原來,當那場雷雨漸漸停止時,應龍再次暈厥後就又變回了往日的迷你小白蛇。
兔精趕忙將這心頭的小活物捧在懷裡,一路小跑著回了家。
兔精用採來的草藥調變好了生肌祛疤的藥膏,仔細的為他的舊傷處上了藥。
於是,小白蛇殿下又喜提一枚蝴蝶結。
見小白蛇幽幽轉醒,兔精眨著星星眼可勁兒瞅著他,表情甚是擔憂,她說道:“小白蛇,原來你的真身其實是一尾威風凜凜的大龍,你定是因為受傷才幻化成了如今的小白蛇吧?”
兔精又說:“方才那場雷雨可真是嚇壞我了,我平生最害怕雷聲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