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就要死啦……”
“看起來確實沒啥活路,不過你這推銷員還是別賣力氣了。我不會換的。”路明非用手背抿了抿嘴角的血,但這個動作只是讓他看起來精神一些,並沒有起到清潔的作用。因為他身上的傷口實在太多了。
“我有和你描述過黑王的死嗎?關於覬位者和越權者的故事,以及數不勝數的人類。”
“說過啦說過啦,我入學的時候你讓我看見過的。”路明非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戰鬥開始之前他曾經對自己下達不能死去的命令,如今這個言靈正在瘋狂運作,壓榨著他的最後一絲生命力。
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他的生命已如風中殘燭,在他這塊乾癟的海綿裡已經擠不出任何水分。
如果不是路鳴澤的能力讓他恢復了一點,他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還記得人們用鐵錐敲他的頭蓋骨來著,好像黑王是某種世界boss,大家在熱火朝天的打神話級別副本……咳咳咳……你說黑王會爆什麼極品裝備?”
“不要妄自菲薄哦哥哥,你現在也算是某種史詩級的世界boss了。另外黑王是不會有裝備掉落的,僅僅是皇帝的死去就足夠讓萬眾歡呼。”路鳴澤緩緩開口,他注視著路明非,眼神平靜得如同被時光蝕化了萬年的枯樹。
“聽你這麼評價我真是感到開心。”路明非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他避開那雙平靜的目光,轉而去看周身被路鳴澤定格了的戰場。
在路明非的四面八方圍繞著年輕的混血種們,他們或激昂或穩重,前赴後繼,伺機待發,都想要殺死路明非,親手摘下這個世界的禍害的頭顱。其中不乏有著路明非熟悉的面孔。
“啊……”路明非拖了個長音,“既然神話級的世界boss不掉落裝備,那就讓我這個史詩級發點福利吧,給個稱號怎麼樣?畢竟我身上的裝備也不多了。”
“哥哥你真心這麼想嗎?”路鳴澤的眼神仍舊是那樣的平靜,“那就叫‘扼兇殺獸之人’怎麼樣?嗯……字型顏色就用深沉的紫色,附帶飄落的星星特效。符合哥哥你隕落的史詩級boss的身份。”
“好中二!不過能不能換成‘弒蟲皇者’?身為世界boss而沒有皇帝的規格實在是有些丟臉。”
“是星際爭霸裡的蟲族嗎?但只要交換的話,哥哥你大可不必只以這種皇帝自居。”路鳴澤頓了頓,他的視線劃過身邊的混血種而視如無物,彷彿一位皇帝正睥睨著他新徵服土地上的屍首,隨後他正視路明非的眼睛,緩緩開口,“與那種虛名不同,你是一位真正的皇帝啊,哥哥。”
“閉嘴。諡號都已經定好了,就不要再來煩我了。”路明非沒好氣的想朝路鳴澤擺擺手,然而他的胳膊又酸又痛,連舉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於是他嘆了口氣,“無事退朝,讓朕一個人死了得了吧。”
“怎麼會,能吊死哥哥你的老歪脖子樹可還沒長出來呢。”路鳴澤笑了一下,“還有挽救的機會哦,況且哥哥你也不是真的就甘心這樣死去的吧?”
“你在賭我怕死對不對?”路明非抬頭看著晦暗的天空,厚厚的雲層擋住了太陽,連一絲光都看不到,可他卻莫名的想起海邊山崖上的某次落日。“那你可真是賭錯了,我不會和你換的。現在的我好像並不是很怕死。”
“不害怕死去和不甘心死去是不一樣的,哥哥。”
“對啊,但比起不甘心死我還是更怕和你換。”
“意思就是交易失敗咯?”
路明非點了點頭,“等我死了以後或許會有跟你交換的打算吧?既然你是惡魔,一定也能跟我的靈魂對話,到時候你再問問我。記得參與攻略我這個副本的人,拿到的稱號一定得是‘弒蟲皇者’,‘扼兇殺獸之人’的稱號我不喜歡。稱號的字型顏色和特效就按你說的來吧。”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人生有重來的機會,有什麼是你要改正的麼?”
“遺言環節嗎?”路明非挑了挑眉毛,他抬頭望著天空,希望能夠從雲層裡看到太陽,然而並不能,於是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沒啦。問一個將死之人這些問題,沒有意義的。”
“意思就是沒什麼想改變的咯?”路鳴澤點了點頭,一邊刷刷刷的做筆記。
“搞什麼?原來是要用來當我的稱號的詳細說明嗎?那我能不能申請重新回答一次?”
“稱號的說明倒不用著急,其實我覺得‘弒蟲皇者’這個稱號也蠻土的,哥哥你再想想唄?”路鳴澤收起筆記,端起酒杯,“喝杯酒?”
路明非看著面前的小惡魔,他的表情平靜而悲傷,彷彿真的是要和自己告別一般。而且是一場漫長的,也許沒有盡頭的告別。也許除了自己之外,就沒人能和他像這樣子一同喝酒了吧?
想到這裡,路明非有點傷心。可他很快就收起了這份傷心,畢竟這一切和他這個將死之人有什麼關係呢?
路明非同路鳴澤碰杯,他笑著嘆了口氣,說道:“祝我好死。”隨後,他舉起酒杯,仰頭將香檳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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