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雨勢沒有停歇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大,路明非推辭了朱什讓他留下避雨的邀請,而是選擇了蹬著那輛環衛工的人力三輪車回家。也就是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從血統的角度來看,就算是淋著暴雨回去也沒有感冒的風險,龍血在這方面有些近乎賴皮的超模,譬如老唐可以嗯造毒咖啡也沒事,而楚子航只是長了一顆蛀牙就讓施耐德教師心生感慨,覺得這孩子至少還是個人類。
換句話說,龍類就是一種不會生病,毒抗拉滿,且壽命極長的完美生命。而混血種因為有龍血的存在,也享受到了這種福利。
不過當看到朱什遞過來的雨傘時,他還是動手接了過來。
“真不考慮在這裡住一晚?”朱什看了看路明非,又看了看瓢潑的雨幕,顯得有些擔心,“這麼晚的時候了,還下著這麼大的雨,而且我記得你叔叔家離這裡不算近吧?”
“沒事,現在城市發展這麼好,到處都有路燈。”路明非說。
他聳聳肩,用從閱覽室裡拿到的一張舊報紙把信封包了起來,隨後又用一個塑膠袋包裹住,放進衣服的裡襯裡。
接觸面板的時候有些冰涼的感覺,但一想到裡面裝著的是來自自家爹媽的信,路明非也就不覺得涼了,反而感覺有點溫暖。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撐起朱什遞給他的雨傘,走入雨幕之中,從圖書館旁邊的一個角落裡騎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出來。
“……好吧,看來你還是有交通工具的。”朱什極力抑制住抽動的眼角。
“沒有交通工具才不正常吧?”路明非說。
“說的也是,先前看你淋了一身雨,還以為你是走過來的。”朱什頓了一下,“路上小心,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商量。”
“嗯,謝謝。”路明非點點頭。
他一手撐傘一手握著車把,蹬著那輛人力三輪,在雨夜裡瀟灑的掉了個頭,隨後朝著大路上蹬了過去,不時擺擺握著雨傘的那隻手,就算做是在和朱什道別。
朱什也擺手,他站在臺階上,背後閱覽室的燈光將他照亮,就這麼一直看著路明非駛入遠處的夜幕中消失不見,這才回到了閱覽室之中。
鎖被撬壞了,朱什動手關上門,隨後找了幾捆廢舊的報紙把門給堵住,聽著門外的風雨聲,心中有些感慨。
在做完這些之後朱什感覺有點不適,他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半夜起來吹了點風更是頭疼。
朱什坐在自己的臨時床鋪上緩了一會兒,隨後動手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喝了一點平時服用的鎮痛藥物,這才去關了燈,重新躺回去和衣而睡。一片靜謐裡他嘆了口氣,覺得路明非這孩子真是有點可憐。
路明非一手持傘一手喔著車把,在馬路旁邊用力蹬著三輪車,作為純正的海歸精英,這操作實在有點抽象,但路明非並沒有思考這個,反而不時挪開一點雨傘,好讓冰涼的雨絲飄進來一些。
雨急風嘯夜黑,雨絲落在傘面上嗒嗒作響,路明非任由那些冰涼的雨絲打在自己的臉上,這樣做會讓他感覺清醒一些,也方便思考問題。
在之前哭過,並且冷靜下來之後,他又和朱什師兄聊了一些事情,比如如今的世界局勢,抵抗軍組織的現狀,以及各位龍王們的府邸居所,當然,首先問的是關於老唐的。
路明非需要老唐的幫忙,這倒不是出自某種自私,也不是見不得老唐如今終於過上好日子,並不存在那種“看不得兄弟苦,更看不得兄弟開路虎”的心裡。
他感覺到自己多少有點離不開老唐,或者說重啟後的那段日子裡他已經熟悉了身邊有老唐這麼一個人。
在吐槽方面,老唐可以是引為神經病級別的摯友;在遊戲方面,可以說他和老唐是少有的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雖然老唐本人不這麼想。
最重要的是老唐在這個世界線上擁有整個亞洲的人脈,無論是從情報、能力還是力量上進行考量,老唐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除了康斯坦丁,試問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在鍊金術上和老唐媲美呢?上個世界線裡的老唐可以閉起門來自己搓星艦,那時他擁有的只是一間小小的工作室,而現在的老唐擁有的乃是整個亞洲,是從大高加索山脈以東的廣袤土地,甚至延展到東南亞的大片海域,在名義上也是在老唐的治下。
而關於老唐的作用,在上個世界線裡已經體現得淋漓盡致了,基本是從頭c到尾的程度,除了刷北京地鐵副本的時候掉了鏈子,其餘時間全在c,更是在白王尼伯龍根副本里一把抓住天叢雲,頃刻煉化,完成最關鍵的一波道具鑄造。
作為隊友的老唐可以說是絕對的c位,進可提刀砍人,退可在後方搞軍備工作,用鍊金材料輕鬆武裝起一支龐大的軍隊,或者打造出七宗罪這種級別的超級屠龍寶刀。
這是作為隊友時的老唐,而當老唐作為敵人時,幾乎可以被認定為最棘手最難纏的一位龍王,如果抵抗軍真的要和老唐碰上,幾乎沒有必勝的把握,因為除了老唐之外,誰都不知道鍊金術究竟還能進化出什麼匪夷所思的功能。而可以量產的鍊金巨獸們,絕對可以輕鬆撕裂任何軍隊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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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路明非其實至今也沒想明白,在最開始的時候,老唐為什麼會那麼輕鬆就被殺掉了,說是踢死路邊一條野狗的程度有點誇張,但在所有龍王裡,除了康斯坦丁之外,老唐大概是第二簡單殺的了。
就連常被調侃為戰力最低的夏彌,也是在尼伯龍根裡與暴血後的師兄大戰了三百回合,大戰到整個尼伯龍根都為之崩碎,甚至還處於一個放水的狀態。而偏偏理論戰力最強、最難被解決的火王兩兄弟,反而死得最為簡單草率。
“所以說,世界線這東西,誰能說得清楚呢?”路明非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