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倒是覺得沒必要這麼早定下來吧?”路明非說,“男人總得先做做事業再說兒女情長。”
“這倒也是。”叔叔有些憂愁,“我是害怕你在美洲跟那些美洲姑娘混在一塊,荒蠻之地不怎麼開化,作風難免開放,思維也跟我們亞洲不一樣,上次鳴澤說看上了個美洲姑娘,我和你嬸嬸好一陣罵他。你可別學鳴澤,正事不幹,就知道跟那些壞女人鬼混。”
路明非心說這對嗎?不怎麼開化的荒蠻之地哪來的師資力量雄厚,還犯得著去美洲上大學?所以這個世界線裡到底有多少個bug啊?來個人修一修成嗎?好歹搞得符合邏輯一點。
“沒呢叔叔,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美洲娘們其實也就那樣,還是咱們家裡的小姑娘耐看。”路明非說。
“對咯!你叔叔也是這麼想的。”叔叔接著侃侃而談,“還是當年你那幾個女同學好,柳淼淼啊、陳雯雯啊……可惜陳雯雯跟趙孟華在一起了,咱們就不考慮了,還不是你這幾年不在家,否則陳雯雯能看得上趙孟華那小子?趙孟華那小子算啥?毛頭小子一個,家裡那點錢還不夠給咱家提鞋的。還是柳淼淼那姑娘我看著順眼,彈鋼琴多好,彈鋼琴養性格!柳淼淼是在北平大學讀書麼?”
“是是,她是在北大。”路明非點頭,心說怎麼突然之間開起選妃會來了,而且北京大學變北平大學,難不成青銅城還是在三峽?
“蘇曉檣也不錯,你娶她就等於娶幾十個礦。你是不知道,人家今天晚上是陪土地局的領導吃飯,結果聽說你回來,二話不說起身就走!我看你倆能成,就是你點個頭的事。”
“叔叔,我們老路家的男人不好吃軟飯吧?”路明非無可奈何道。
“那也是你憑魅力掙來的,這叫軟飯硬吃!誰能說閒話?”叔叔義正詞嚴。
“但叔叔都是白手起家,都是老路家的男人,我怎麼好意思吃軟飯?”路明非適時拍馬屁。
“錘子!能吃軟飯還努力幹什麼?”叔叔又抽一口煙,對著面前的燈火出神,“我這個人沒什麼抱負也沒什麼本事,比不上我哥,但我哥既然把你交到我手裡,我就得好好對你負責。”
“明非我跟你說,叔叔活了這麼多年,就悟出來一個道理,人這輩子就這樣了,錢掙再多也沒什麼意義,顧得上吃穿用度就行了,你看諾頓他老人家夠有錢吧?全亞洲都在他手裡捏著,要多少錢有多少錢,結果最喜歡的事情是打遊戲。”
叔叔把最後一截菸屁股丟到地上,用皮鞋碾滅了,他伸手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語重心長開口:“聽叔叔的,就在老家安定下來,啊?太瀟灑也不行,老的時候總得落葉歸根的。再說,你還能有啥抱負?”
夜色深沉,天空中飄落著零星的雨絲,路明非在這裡聽自家叔叔一陣嘴遁,突然感覺有點迷茫。
是啊,自己還能有啥抱負呢?以前也確實想和繪梨衣回老家發展,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畢竟地球有他沒他都一樣轉,卡塞爾學院也是。可以說沒有執行部之龍,卡塞爾學院仍舊會奮鬥在屠龍事業的第一線,只是過程稍微曲折一點。
但現在別說執行部了,連他媽作為組織的卡塞爾學院都已經沒有了!甚至連混血種這個概念也生死未卜,整個世界由龍類把持,這幫龍會給你混出混血種?那編輯新世界線的人才是真瘋掉了。
路明非很茫然,他原本是準備殺掉奧丁好畢其功於一役,但轉眼就到了新的世界線裡。頗有一種大秦忠臣在統一六國的最後階段時,突然被傳送到了美國西部時代,就算是想努力復興大秦帝國也沒處下勁兒,有種手裡提著把長矛就想著跟左輪拼居合的無力感。
而且這個世界線裡還不止有左輪,那位龍皇尼德霍格還在教堂裡吃著香火呢,就連先前皈依耶穌的陳雯雯都加入了頌偉大龍皇功德的唱詩班。在新世界線裡的這位黑王是當之無愧的重量級,換算一下就是加特林機槍大戰原始人。
如果按照路鳴澤的說法,當年是尼德霍格不願意和那幫不孝子們計較,而選擇了“自殺”。否則別說八大君主,就算是再加上八個,也全是白搭。
所以自己其實是要打尼德霍格+八位君主,而且說不定還要外帶一個白王?不是,真的假的?這真的是正常人能夠通關的副本嗎?這真的得換超級賽亞人來吧?!
可他真沒打算守護世界啊,一直都沒有。最開始他是被推著走上風口浪尖,因為不上卡塞爾學院就真沒大學讀了,而重啟後也只是為了不留遺憾,想把沒有救下來的人都救一遍,畢竟他跟龍族也沒仇沒怨的,好好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行,管守護世界的事情幹什麼?大家都不容易。
非洲和澳洲的肉人和他沒什麼關聯,被當糧食吃了就吃了唄,自己在亞洲活得好好的就行了,剛剛叔叔也說了,亞洲的爺就是爺!關心那些肉人的死活幹嘛?
路明非嘗試說服自己,他覺得叔叔說的沒錯,在老家混混日子也挺好的,閒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去青銅城看看老唐,再說自己家鄉發展得也不錯嘛,非得那麼自找麻煩是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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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該歇就歇歇,忙活這麼長時間也該退休一下了。
“只要退後一步,就會有數不清的可能向你展開,”有人在背後說,“誰說你非要逆流而上的呢?”
風和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凝固灰敗下來,遠處的城市被染成黑白兩色,與深沉的黑夜匯聚成一團。
路明非長長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終於捨得回來了?”路明非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迫切,“有沒有什麼訊息要跟我分享的?”
“你覺得呢?”路鳴澤嘆氣,“我們倆真是難兄難弟啊,哥哥。”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路明非問。
“意思就是,我們兩個一直很倒黴,而且現在的形勢也很糟糕。”路鳴澤說。
路明非舔了舔嘴唇,沒有再追問下去,因為他知道小魔鬼一定會接著解釋。
“先說結論,這是一個被龍類統治的時代,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路鳴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