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渾身虛脫,額上的不知是水珠還是汗水,他咳嗽了一陣,目光渙散。
“老唐?”酒德麻衣也急了,隱約中她看到老唐的胸膛處有一抹凝重的黑色。
情急之下,酒德麻衣直接用小太刀在老唐的衣服上割開了一道口子,她扯掉這層衣服,在老唐的胸膛上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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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黑色的刺青,不知從何時出現,此刻正在緩緩向老唐的脖頸處移動,同時緩緩收緊。
酒德麻衣不寒而慄,那一圈刺青猶如繩索一般,似乎要將老唐判處絞刑。
黑色的刺青生出了新的變化,從中間浮現出眼珠形狀的紋路,原本的繩索則變成了樹枝。
樹枝與眼睛……印象當中有一個敵人有著這樣的特徵。樹枝是他的武器,而獨眼則是神話中的智慧象徵。
“奧丁……?”
酒德麻衣低聲說出自己的猜想,隨後從恐懼中回神,“不,但為什麼?!老唐!”
老唐劇烈喘氣,彷彿呼吸不暢,而在另一邊,凱布利再次於蟲群們的匯聚下成型。
這次復生就是太陽船的極限了,在潛入之前,拉為凱布利以及他的每一隻聖甲蟲都進行了言靈上的賜福,但就算做到這種程度,在諾頓的滔天怒火面前也只能勉強重生三次。
“勒死諾頓殿下的,是諾頓殿下自己的情緒。”凱布利開口,他嘗試抬手,但身體頃刻碎掉了半邊,化作黑色的灰燼簌簌落下。
聖甲蟲們枯萎著死去,而由於沒有足夠的基數,凱布利的生機也已經被全數榨乾了。
凱布利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現在的自己連走兩步路都已經是奢侈,除非用命,不然只能放棄進攻。
但好在語言仍舊能夠傷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酒德麻衣抬頭看向凱布利。
“字面意思。諾頓殿下的怒火昌盛之極,就算是名義上的不死者也不可能在這樣的烈火面前活下去,不過我們也有應對的辦法。就是專門針對諾頓殿下的鍊金術,不,應該說是巫術吧?”
凱布利看著老唐,“我們只不過是往一個飽滿的氣囊上戳了一個很小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洞,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不會有任何事情,而一旦產生劇烈的憤怒……呵呵呵,那麼,整個氣囊就會飛快漏氣,怒火越盛力量也就越快流失,很快就會幹癟下去。”
酒德麻衣聽明白了,這就是專為老唐準備的巫術。
老唐為自己定下的罪責是暴怒,而他本身最鍾愛的刀劍也是以憤怒作為力量源泉。
剛剛壓垮老唐的不是別的,正是老唐自己那鼎盛至極的怒火,他的憤怒越是高燃,在巫術影響下,所流失的力量也就越是嚴重。
……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憤怒,能夠在頃刻之間抽乾一個初代種的所有餘力,但酒德麻衣想不清楚的是,老唐究竟為何突然間就展現了他的怒火。
“老唐……”酒德麻衣焦急地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你在憤怒什麼?!”
老唐艱難地喘息。
在瞬間被抽離全身的力量,這種體驗他至今還從未有過。
頭頂的滅火器還在噴水,平涼的水滴落在腦門上也落在身上,大腦處於一片混沌的狀態。
在甚至沒有憤怒的力氣時,在怒火已經焚燒過後的虛弱中,剩下的就只有可能會失去康斯坦丁的恐懼。
恐懼感沿著脊髓上升,但卻迷失了方向,散落在四肢百骸。老唐又開始發抖。
“失去康斯坦丁”這件事成為沉甸甸的巨石壓在心頭,老唐像是溺水之人般呼吸,在恐懼之下他感覺自己視線模糊。
“青銅城……”老唐虛弱至極,以最後的力氣說出了這個詞,“青銅城……!”
“青銅城?”酒德麻衣愣住了,她知道老唐在說是青銅城出了事,但青銅城距離美國隔了半個地球!這種情況下只能透過空間開闢的方式過去,而能夠空間開闢的老唐已經是這幅樣子。
空間開闢空間開闢空間開闢……!
酒德麻衣心急如焚,而越是心急的情況下就越是容易混亂,她強行壓制住自己的心緒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在一次深呼吸後,一個名字從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夏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