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亞那灣的海面上波濤洶湧,巨鯨利維坦正在一片波濤之中發出鯨歌。
以巨鯨為中心的海面一寸寸凍結蔓延,這是利維坦的言靈領域,陷入其中的敵人都會在絕對的低溫中凍結開裂。但他甚至沒能完全展開過,因為有另外一股力量在同他碰撞,於是那些冰面在凍結的同時伴隨著崩碎。
利維坦很憤怒,他清楚的知道這是來自相同權柄之間的對抗,而對方身上所擁有的權柄曾經屬於自己的兄弟。
狂風割面,利維坦在海水中扭動著他的身軀,雖然身形龐大,但利維坦在海水中就像是流體一般靈活,他用巨大的尾鰭拍出高山般的海嘯,一波波衝向陸地,但卻被夏彌一一化解。
他的目標是來殺死混血種們當中的高層,好讓密黨這個龐然大物陷入短暫的癱瘓,原本他幾乎就要做到這件事了。
但偏偏在這個關頭出現了變數……利維坦很奇怪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對方會來得這麼快。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他現在要做的事情是改變現狀。
夏彌已經進入了龍化的狀態,翼膜在她的背後生出,刺破了原本的執行部風衣,此刻她正如同某種妖怪一樣在空中飛舞,手中卻持著一把與本人形象極其不相稱的鐮刀。
大量金色的龍文在她的周圍湧出,夏彌的瞳孔也是金色,無聲的領域在她的身邊擴充套件而出,與利維坦進行著領域上的對抗。海水在她的命令列下凝固,為執行部和元老們提供搏鬥時的立足之處,而她則與利維坦鬥法。
這是純正的法師鬥法,兩者所運用的權柄如出一轍,只看誰的運用更加嫻熟強大,雙方比拼的就是對言靈的理解程度。
而在法師鬥法的間隙還摻雜著械鬥,夏彌的巨鐮切過利維坦的身軀,在他的身上劃出深淺不一的傷口,近乎金色的龍血從利維坦的傷口之中湧出。
這點傷口對利維坦來說算不了什麼,但他能夠明顯的感覺自己在領域的對抗上落於下風——耶夢加得對於海洋與水的權柄掌握得不夠熟練,但勝在源源不絕的韌勁,而這正是利維坦所不具備的東西,或者說,在和耶夢加得比較起來的時候,他會顯得力不從心。
完成吞噬的初代種會有著質變級別的飛躍,這不是1+1=2這麼簡單的算數題,而是變成>2甚至直接一躍成為3。而如果吞噬了相同權柄的兄弟,則可稱之為完美的“補完”。
奧丁就是這樣的完美補完,甚至他吞噬了包含克羅諾斯和宙斯兩人的份,遠遠有3以上的強度,而耶夢加得雖然並未補完,但也有長足的增長。
力量的差距是根本上的差距,必須從其他方面彌補,比如奧丁手中的昆格尼爾,或者諾頓鍛造出的用以屠戮誅王的七宗罪。
但很顯然,利維坦沒有這樣的手段。如果是完整的深淵或許能夠一試,但熱亞那灣顯然不是展開完整深淵的好地方。
不過,就算是不完整的深淵,也足以殺死這些混血種了。
無數怪物們踴躍著冒出水面,與混血種們殺成一團。校董、元老、保鏢、執行部裝備的援軍……等等等等,此刻他們沒有身份的區別,只有見血的戰士。
原本還想要彈劾加圖索家的元老們此刻正在與弗羅斯特一同浴血,聖喬治一馬當先,手中緊握著家傳的寶劍,每次揮砍都能殺死身邊一頭奇形異狀的怪物,弗羅斯特手持柺杖和他並肩而立,原本的老山羊此刻將犄角對準了敵人,兇猛得像是在發情期裡爭奪配偶。
不過現在沒有母山羊讓弗羅斯特爭奪,他要面對的乃是兇猛的狼群,弗羅斯特手中的柺杖只是偽裝,其中藏著由烏茲鋼打造而成的寶劍,不僅如此他還精通東密的法印,這個老財閥兇狠起來的時候像是頭張牙舞爪的獅子。
貝奧武夫此刻也已經進入了狀態,雖然是新上位的家主,但她的表現也絕對對得起這個古老的名號。此刻的貝奧武夫一手持著龍牙左輪,另一邊則帶上了以鍊金材質打造而成的指虎。
很少有人會選用指虎這種需要貼身肉搏的武器,就連執行部的標準短刀也比這個要長出太多。從古至今,一寸強一寸強的道理為世界上所有的人們所熟知,況且龍類或死侍們的血液也都不是善類,要麼有毒性要麼就自帶侵蝕。
但此刻的貝奧武夫全無這些擔心,她渾身浴血,用左輪解決遠處的海怪而用指虎解決近處,老拳狠辣而準確,每每能直接砸掉一頭怪物的腦袋——如果那些東西確實能夠算作腦袋的話。
黑色的血液粘稠的沾在貝奧武夫的身上,她嗜龍血者的本能被完全喚醒,裸露的肌膚上浮現出白色的龍鱗。或許在此之前她沒有太多的戰鬥經驗,但揹負貝奧武夫之名的從無弱者,也沒有懦夫。
執行部的尖兵們則處於更靠近利維坦的位置,他們裝備齊全,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捕鯨隊,夏彌以龍化狀態與利維坦纏鬥,而楚子航緊隨其後,將君焰之火準確的貫注進利維坦身上的每一處傷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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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熱在凝固的海面上調整角度,他的肩膀上扛著一款裝備部最新的單兵火箭筒,在扣動扳機後這玩意兒發出了轟鳴的巨響,裝載鍊金彈頭的火箭彈在空中劃出冒著白煙的曲線,最終在利維坦的身上炸出一處傷口,而楚子航則抓住時機,又一次將言靈塞了進去。
空氣中傳來血肉焦灼的味道,利維坦的哀嚎震動著周圍的水域,楚子航的液態君焰正在對他造成持續不斷的折磨。
“嚯……這年代還真是熱兵器好使,回頭得多給裝備部開點經費了。”
昂熱感慨著開頭,他晃了晃腦袋,同時丟掉了火箭筒——這玩意兒已經報廢了。
他的半邊耳朵還處在耳鳴狀態之中,如果找個比喻的話,那就是耳朵陷入了鼓掌狀態,好像電視螢幕裡滿是飄灑的雪花。
裝備部的新產品還沒有經過任何改進,除了不耐用以外還有音量和震感上的缺點,在剛剛發射火箭彈的時候,昂熱感覺好像是有一架飛機在自己的肩膀上起飛。
“你說什麼?!”一旁的弗拉梅爾導師大喊著問,他的耳朵也快要報廢了。
作為文職人員他原本不該摻和到這事兒裡的,但今天這波神兵天降實在是讓弗拉梅爾導師驚呆了,他完全想不到為什麼自家的隊友裡會有能夠進行空間開闢的高手。
看到昂熱從開闢空間走出的那個瞬間,弗拉梅爾導師感覺自己人傻了,而看到大一新生的漂亮姑娘長出翅膀直接飛起來的時候才明白過來是隊伍裡有龍類。
——他做夢都想不到,想不到希爾伯特·讓·昂熱這個濃眉大眼的校長為何會叛變革命。但還沒等弗拉梅爾導師想明白這個道理就被捲入了這裡的戰場,還在昂熱的身邊見證了裝備部的新武器並被震聾了耳朵。
不過弗拉梅爾導師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凱撒,凱撒剛剛才把飲血鐮切換回鐮鼬,想要找一下對面的兵營位置,畢竟這種源源不斷如同潮水的猙獰惡獸怎麼想都很奇怪。
但在找到利維坦的兵營之前,反倒是自家這裡有一架飛機起飛了。
鐮鼬們盡職盡責,將這個聲音成倍放大後帶回,而導致的後果就是,起飛的不止是飛機,凱撒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快要脫離顱骨從而直接飛出去了。
“我說,我們需要來點更有勁兒的東西!”昂熱大聲回答,同時動手拍凱撒的肩膀。
凱撒轉頭看向昂熱,神情堅毅得像是可以隨時準備衝鋒,但與此同時有血跡從他的雙耳中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