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軍團,頂破了天也就是初代種吧?她總不能再捏一個自己出來……”路明非嚥了口口水,“要是我說我能應付得了呢?”
“當然,哥哥,以你現在的力量確實可以把這支軍隊殺死,但這也是需要時間的,你不可能將這些龍類全部留在尼伯龍根之中,事實上,三分之一的龍類,說不定直接會把這座尼伯龍根的空間擠壓至破裂。”
路鳴澤苦笑了一下,“而一旦尼伯龍根破裂,無數的龍族將會從東京的天空降落——就算是幻想而出的產物,也會繼承那些龍類原本的怒火和飢餓。屆時,哥哥你可以想象一下,東京會變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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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東京刷怪讓本家來處理啊,本家呢?救一救啊!”
“屁嘞,本家自己都疏散了那麼多混血種,哪還有經歷處理這個?而且就算蛇岐八家全副武裝也不行,你要指望他們旗下的混混來處理這些龍軀的龍類嗎?”路鳴澤搖了搖頭,“只能說還好這裡沒有白王血裔,這一點你們的決策沒有問題,不然白王在瞬間就能控制他們。”
“所以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嗎?”路明非指了指手中的手提箱。
“是的。”路鳴澤點頭,他的聲音中帶有決絕的悲傷,“這就是我的解決辦法。其實這裡還有一份變數,但不太穩定,最好的辦法就是我的方法。”
“什麼變數?”路明非問。
“你們卡塞爾學院的安排,從理論上講可以解決白王的精神體,但太不穩定了。為了防止意外,只能在這裡把白王直接殺掉。”
路鳴澤向路明非伸手,“把箱子還給我,哥哥。在我們聊天的這段時間裡,白王的尼伯龍根還在不斷的向日本下降,如果它順利降生在日本,這個世界基本上就是沒救了一半。”
“你倒是跟我說清楚啊!!”
路明非抱緊了手提箱,他那種預感越發強烈起來,不知為何,他覺得小魔鬼這次是要搞一個大的。
“之前的時候你不是巴不得事情鬧得大一點嗎?現在怎麼轉性成這樣了?我還以為你巴不得白王在東京降落!”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奧特曼兜底的話,我倒是很樂意欣賞一下那場面。但現在我必須在白王結束這一切之前把她結束掉!”
路鳴澤的語氣中帶著難得的兇狠,卻又有著說不出的悲傷:“哥哥,你的任務就是跟上杉家主結婚,在那之前我不能讓白王把你這點小小的幸福給毀掉。”
“跨越了這麼多的世界和時間線,你就……”
——“不會累嗎?”
小魔鬼的聲音彷彿穿越了漫長的時間,一顆在千萬年之前脫膛而出的子彈,擊中了路明非的內心。
像是箴言或者一句魔咒,在路鳴澤說出這話之後,路明非居然真的感覺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疲憊。
勞累……甚至不止於此的勞累。可路明非明明記得,在黑王的故事之中,路鳴澤說哥哥繼承了孤獨,而弟弟繼承了疲憊。
所以說這只是時光堆積所帶來的疲憊對嗎?而對於路鳴澤來說,他甚至還肩負著從黑王那裡繼承來的一份。
無數的畫面在路明非的面前閃回,之前的他聽著路鳴澤講黑王故事就像是在聽著和自己毫不相關的神話,但此刻,屬於原本那個黑太子的記憶卻一截又一截的往外冒出,路明非想要阻止這些回憶,但卻只能無能為力的感同身受。
回憶……孤獨的回憶,疲憊的回憶,痛苦的回憶。這些回憶傾軋而來,讓人惶惶然如同隔世。
相擁的兄弟,漆黑一片的天幕,他們在漫長的冰原上行走,又在一片寂寥無人的荒原上訣別。
破碎的畫面像是破碎的玻璃,將路明非割得鮮血淋漓的同時,又在每一塊斷面上映照出一個個場景。每個場景都不盡相同,有重逢有背叛有分別有共同的痛苦,血流上去後模糊了畫面,但主題總是兄弟。
兩位黑王最嫡子的嫡子,黑王血脈當中的黑太子。他們一同經歷了漫長的時光,並曾經一度相信會一起迎來世界的終焉。
回憶不斷湧來。
一片寂寥的荒原上,他和路鳴澤圍著主篝火相對而坐,他把一段木頭丟進篝火,帶起一團騰上夜空的火星,像一群螢火蟲一般,在他們面前盤旋飛舞。
天空中是深沉的夜,只有滿天的星星而沒有月亮。
“哥哥,你在往天上看什麼?”回憶中的路鳴澤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飛舞的火星,”他說,“燃燒得如此閃耀,眨眼間就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