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點站,黑水鎮到了。”列車員溫和地催了一句。
“走啊哥哥,到站了。”路鳴澤歡快地站了起來,他從座椅邊提起了一個和身材極不相符的大手提箱,興奮得像是和哥哥一塊兒出遊的弟弟。
“這鎮子的名字真是懷念,讓我想起還沒進鎮子就被通緝的日子。”路明非吐槽,“白王在編造這個幻境的時候也會參考遊戲嗎?”
“精神世界方便好用,只要是思維能夠延展出的東西就能夠在腦海中復刻出來。名字只是參考,她不用抽象藝術搞一個抽象世界已經很不錯了。”路鳴澤抬頭,“幫我提箱子啊哥哥,你忍心我提著這麼重的東西嗎?”
“行吧行吧,誰叫我現在有事求你呢?”路明非嘆了口氣。
路明非幫路鳴澤提起了手提箱,入手後確實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兩個人一前一後鑽出了擁擠忙亂的車站。
“黑水鎮。”
路鳴澤開口為路明非介紹。
“不是你從前打遊戲裡的那個黑水鎮,只是名字一樣而已。這裡是文明邊陲的新興之地,還處在繁華的上升期,工人和伐木公司像野草一樣長得飛快。往西邊看,能看到山腳嗎?”
路明非朝路鳴澤所說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山腳下生長著巨大的松林,密密匝匝的將整個鎮子包圍了起來。
“就好像屏障一樣……”路明非說。
“嗯,算是屏障吧。這裡已經是大西部文明的最邊緣部分了,沒人知道再往西去會撞見什麼東西,也從來沒有人能在去往更西邊的地方後神志清楚、完手完腳的回來——如果能回來的話。”
“差點忘了這個西部世界的設定裡是有惡魔這種玩意兒的。那他們住在這種荒涼的邊陲地區不會擔心會被惡魔襲擊之類的嗎?”路明非問。
“鎮上有足夠的人手和武器,不管從西邊的森林裡竄出什麼東西都能夠應付。”路鳴澤攤了攤手,接著補充道,“至少,住在這裡的人是這麼認為的。”
“那住在這裡的鎮民還真是……嗯,積極樂觀啊。”路明非嘆氣。
“人生苦短而已,如果在現實世界中有這樣的設定,他們也會在地獄的邊緣及時行樂的。”路鳴澤說。“我們在這裡買張地圖,然後就可以出發去找被女人偷走心臟的牛仔了。”
“地圖?”
“嗯,想深入西方的不毛之地,沒有地圖可不行啊。”路鳴澤說。
“但既然沒有人能成功的去往西邊又回來,又是誰繪製的地圖呢?”路明非問。
“動一動腦筋,哥哥。”路鳴澤用手指敲了敲太陽穴,“既然沒有人去過西邊的話,那麼去過西邊的那個不是人不就可以了嗎?”
“你說的好有道理……”
兩個人沿著街道走進了小鎮的中心,沿途遇到了各種各樣的怪人,有叫賣藥酒的小販,用籃子裝著一瓶瓶可疑的液體,隔著玻璃瓶發出瘮人的幽綠色熒光。
一個長著蛇尾巴的女人正為人看相,沒想到在遙遠的美利堅也有人通曉這古老技藝,但想到這其實是魔改版的西部倒也還算合理,在路明非兩人路過時,蛇女朝路鳴澤畢恭畢敬的鞠躬示意,像是見到了身份極為尊貴的客人。
路鳴澤也微微點頭作為回禮,路明非看向蛇女的臉,在她的臉上戴著一副略微透光的黑色面紗,隱約能夠看到面紗下的奶白色眼珠。
“你熟人?”在又走出了十幾步後,路明非問路鳴澤。
“怎麼會?”路鳴澤無辜的說,“我只是一個喜歡穿著正裝然後在胸前口袋裡插玫瑰花的惡魔而已。半獸特徵的人類對惡魔的氣息更加敏感,她看出我是個惡魔所以才會那副態度。”
“好微妙……正常人見到惡魔應該會嚇到跑路吧?”
“別拿我和那些低等惡魔畫等號啊哥哥,喜歡吃人的都是衣不蔽體沒有人形的惡魔。而正裝則是身份的象徵,我是那種喜歡和人類交易的衣冠楚楚的惡魔,一般來講不會到處殺人的。”路鳴澤微笑著說。
“你還真入戲了是吧?那我呢,我有沒有什麼設定?”
“你的設定是一個出賣了弟弟的哥哥,用弟弟的性命換取了大量酬金,並以此成為了聯邦的法警。但多年以後再次相見,弟弟已經變成了惡魔的樣子,微笑著跟成名許久的正義法警說好久不見。”路鳴澤微笑著講述,“當然,我現在也已經原諒你了。”
“真是胸懷寬廣的惡魔。”路明非扶額,“真是離譜的故事……”
路鳴澤並未理會路明非的吐槽,兩人繼續往前走,經過了一群伐木工和剛剛下班的職員。
神情麻木而面相兇狠的男人們穿著粗布衣服,露出被漫長日光曬過的一身黝黑肌肉,他們的目光隨著兩個穿著楚楚的異鄉人而走動,而等到下一個過路旅人經過時又換一個目標盯著。像是一群閒極無聊等待燈火的蛾子。
越過幾家雜貨店和槍械鋪,還有一個熱鬧喧騰的酒館,空氣中充盈著廉價的酒氣,還沒到晚上的時候就有人趁著酒勁在路邊展開了決鬥,兩個牛仔背對揹走出數十步後轉身,在圍觀人群的起鬨聲中拔槍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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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的兩個人都打歪了,隨後又酒勁發作直接睡到在了滿是塵土的街道上,人群發出不滿意的噓聲,有一個人悄悄上去摸兩個醉酒牛仔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