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高並不懼怕被人追殺,但一想到自己有腦溢血的風險,那麼這事兒就不得不再考慮考慮了。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漢高並沒有把源稚生留在身邊,而是將他遠遠地打發到了森林外的公路入口,和那些自衛隊待在一起。
在漢高看來,這些白王血裔越少越好,最好從家主到小嘍囉全部一塊兒打包起來送出日本,有多遠滾多遠。
在白王這個定時炸彈的影響下,這些白王血裔留在這裡只是添亂。而且越是所謂的精英,留在這裡就越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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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現在缺乏技術人員,不得已只能用巖流研究所的班底來主持藏骸之井的進度的話,漢高會要求讓黑王血裔的混血種來全權接管發掘工作。
但很可惜,這個願望落空了,而願望落空後的漢高很鬱悶,鬱悶的時候他就要抽菸。
此刻這位老牛仔正盤坐在一把椅子上,居然頗有大馬金刀的氣勢,如果再在他身旁的桌子上泡一壺茶就算完美,彷彿中國武術某個道派的宗師。
但他的桌上並沒有茶,而是擺放著一支小小的蠟燭。
漢高並沒有喝茶,他聽說在和諾頓打了那次交道之後,昂熱在開始有意無意的嘗試中國茶葉,但對於漢高來說,他又不是昂熱那種從劍橋大學裡走出來的精英人士,被打上西部亡命徒標籤的人還是更喜歡喝酒。
喝酒當然得喝烈酒,至少不能得是日本清酒,正如同漢高抽不慣日本的那些柔和七星之流的娘娘煙一樣,漢高在飲酒也對日本的這些酒微見頗多。
說到底,他本來就不應該來這一趟的,但病死在床上對牛仔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歸宿。漢高還是選擇了趟這趟渾水。
厚重的黑色烏雲遮蓋了天地,整個世界呈現出一種末日到來前的黑暗感。若是隻有這樣還好,可雲層間不時掠過的耀眼閃電,預示著今天又將是個充斥著暴雨的天氣,這與東京氣象局的推測不謀而合。
氣象局預報說這次的降雨可能會超越東京歷年以來的降雨記錄,因此早早發出了暴雨預警。事實上,不只是天氣,就連火山運動也更加頻繁了些。
怪異的天氣接連發生,給人帶來的只有深深的不安。日本是個島國,如果真的遭遇什麼重大的自然災害,比如富士山噴發或者超級地震,可能會直接滅國也不一定。
有人說,這是日本正在面臨末日。
從某種程度上還挺正確的,畢竟日本真的在面臨末日。
白王的復甦過程無疑就是災難積累的過程,她的每一次轉身,每一次夢囈都是在給日本這片狹小的國土積攢傷口,而當她復甦時,這些積攢起來的傷口,將會在一瞬間爆發,從而給日本國土帶來無可挽回的後果。當然,不僅是日本……是乃至整個世界。
漢高很好奇,在挖掘工作進行到最後時,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怪物,但現在大家還是對白王一無所知,除了從典籍中所研究出來的隻言片語外,這傢伙神秘得就像漢高未曾謀面過的外祖父外祖母。
他小心而認真地擦拭著德州拂曉的槍管,這兩柄自西部時代就和他一同奮戰的鍊金左輪,相熟的如同好友一般,在得到青銅與火之王慷慨的幫助後,他擁有了一些能夠與之相匹配的鍊金子彈,據說命中要害可以解決初代種。
漢高還沒有解決過初代種,但他已經在期待把子彈送進神的腦袋裡,雖然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神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沒關係,只要是生物就應該有腦袋,就算沒腦袋,應該有個心臟,而只要有要害,他就能夠把子彈送進去。
漢高第四次擦拭德州拂曉。在沒事幹的時候,他只能這麼做。而當他把德州拂曉這對鍊金轉輪放下時,突然發現面前的土壤上已經有一片白茫茫的東西。
沒有什麼顏色比白色更能在這個時候牽動漢高的腦袋,他立刻以戰鬥姿態從椅子上躍起,動作敏捷的像年輕人,而剛剛被他放在桌上的德州拂曉,也已經被他抓在了手中。
老牛仔持槍站立,他環顧四周,發覺這份白色還在無端的積累蔓延,不光是地面,就連樹枝上也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
就在這時一陣寒風吹過,漢高抬頭望去,在黑色的夜幕中辨認出晶瑩飄落的白雪。
在秋天的雪。
日本氣象局的預報出了問題,東京今天晚上遭遇的並不是強降雨,而是一場暴雪。
9月5日下午16點13分,多摩川地區降雪。
漢高不想把自己的神經繃得太緊張,但面對這場雪,他也多多少少有些無所適從。黑色的夜幕中,再潔白的雪也會印上一抹深色,而在燈光觸及的地方,那些晶狀物又白得亮眼。
畢竟白色的東西總會跟白王扯上聯絡,而想到白王漢高的心情就不好。
他扭頭看向了桌面,在桌面上擺放著一支短小的蠟燭,蠟燭的外圍銘刻著金色的紋樣,看起來平增一股奢華之感。
少有這麼奢華的蠟燭,但一想到這支蠟燭其中蘊含的力量,倒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