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澤搖了搖頭,接著肅穆的開口,而那些骷髏居然也再次奏樂,沒有人指揮他們,但是他們自覺的演奏起莊嚴肅穆的悲劇曲子。
——為王的下葬。
“叛軍們順利的殺到了尼德霍格的身上,但他們的武器簡陋無比,甚至不能夠傷到這位皇帝的分毫,只有言靈和‘最初的人文’才能造成和撓癢幾乎無異的進攻。
“但就算遭到如此僭越之舉,這位黑色的皇帝也沒有任何表示,他只是肅穆的抬頭仰望天空,尼德霍格的王座是黑色的鐵山,在鐵山之上覆蓋著寒冷的堅冰,尼德霍格就在這樣的堅冰之上思考著整個宇宙的終極——亦或是他自己的。
“千刀萬槍在尼德霍格的身軀上劃過卻不能傷其分毫,人類們頌念著最初的人文,龍類們則以尖牙以利爪以言靈作為武器。進行主攻的是四大君主們,他們不遺餘力的施展著所掌握的權柄,在尼德霍格的王座下,熔漿肆意橫流、大地震動、海水嘯卷、蒼天如怒……歷史上還從未有過哪種生物能夠直接承受這種潮水般的進攻,尼德霍格是第一位也是最後一位,可事實上,就算是這樣的力量也無法在正面將尼德霍格殺死。”
“這也不行?!”路明非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是的,四大君主知道尼德霍格的偉力,但他們卻造成了錯估,因為此前這位皇帝只在對白王的戰鬥中展現了真正的力量,而四大君主只能夠從中看出勢均力敵來,覺得這位父親似乎不過如此。
“但他們都錯了,他們低估了白王,連帶著將擊敗了白王的尼德霍格也一同低估。如果這位皇帝從他的王座之上站起並反擊,那麼只需一個輕微的振翅便足以殺死三代種之下的所有龍類,那些血統微末的龍種會在皇帝的怒火下筋斷骨折,隨後洶湧的龍威會湧入他們的腦袋,或許軀體能夠勉強經受起皇帝的一怒,但精神也會直接灰飛煙滅。
“而那些身體孱弱的人類則更為悽慘,他們甚至無法體驗到皇帝的龍威,因為人類那孱弱的軀體會在龍皇振翅的瞬間就化為灰燼,隨著皇帝振翅而產生的焚風在大陸上一路飄蕩並沿途灑落,直至最終墜入遙遠的大海。忤逆之人就該是這樣的宿命,從古時開始如此,在今日也當如此。”
“這玩意兒真的還處於生物範疇嗎?”路明非嚥了口口水,並試圖想象路鳴澤所描述的那個場景,但完全沒有概念。
“可是黑王已經這麼強了,究竟是怎麼死的?!”
“殺死黑王的只能是他自己,或者是新生的黑王。而這一次,殺死黑王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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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龍皇尼德霍格從始至終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放棄了去懲治忤逆之人,儘管想要做到這件事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振翅,但他確實放棄了。這是一樁讓人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但確確實實的發生。自始至終,這位皇帝都在看著遙遠的天空之上出神,從叛軍氣勢洶洶的在遠處的地平線出現之前就開始仰望並出神,直到全身的生機完全斷絕時才作為結束。”
“可你剛才才說那種力量無法殺死黑王?”
“注意審題,我說的是無法從正面殺死黑王,因為如果正面對抗,所有的叛軍都不是黑王的對手,造成的傷害甚至還不及龍皇本身的復原力。但是黑王沒有任何反抗,那麼整個弒君的過程就變成了用鈍刀子割肉。而人類們何其之多,恰巧他們也都掌握著人文這個鈍刀子。
——“而就算如此,殺死黑王的工作也持續了整整十天。當他完全死去的時候,叛軍中沒有任何欣喜的情緒,只有無休無止的後怕和慶幸:皇帝直到死去也沒有出手懲戒違逆之人。”
路鳴澤頓了頓,隨後嘆氣。
“說起歷史就扯了這麼遠……算了。哥哥,我沒有辦法讓你掌握將其他文字轉化為龍文的辦法,因為代價實在太過巨大。而最初的人文也已經失去力量,這條路也行不通——但是,見證過太古權現的你,能夠理解龍文的運轉,這是你可以掌握的力量,也是我力所能及的饋贈。”
路鳴澤笑了一下,他的眼底緩緩亮起燦爛的金光,海浪般的龍文在他的瞳孔中閃爍,“哥哥,來吧,接受這份饋贈,看著我的眼睛。”
路明非聞言低頭,他的目光正對著路鳴澤的視線,但如同觸到了烈火一般,他驚嘶了一聲,隨後下意識的別過頭去,想要逃避這樣的注視。
“別逃避力量,哥哥。你願意牽著一具傀儡的手逃出這裡,卻不願意看著我的眼睛接受這份饋贈嗎?!”
路明非深深的呼吸,他的手中還牽著那隻枯手,長久的行程讓他出了一手的手汗。
“我……會看著的,我會的。”
他將目光重新放回了路鳴澤的眼睛上,小惡魔那雙眸子中閃爍的龍文正向他展示著整個世界的秘密,有一種古老的文字在其中展示著最本源的奧秘,巨龍們曾經靠它奴役和征伐整個世界。
“對,就是這樣,在用荊棘殺人之前要先握住荊棘,忍受荊刺帶來的疼痛,理解‘龍文’之前要先被‘龍文’所理解,讓它入住你的腦袋,在你的大腦中開鑿出一個王座。”
路明非露出的痛苦的表情,他的眼眶中湧出大量的淚珠,就像是一個人拼命直視太陽,被明烈的陽光灼傷眼珠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來自太陽的暖。
但這些本源的龍文和太陽終究是不一樣的,路明非抓住的並非溫暖,而是——火種。
來自太陽的火種,一切溫暖陽光的本源。
“對,哥哥,就是這樣。真棒!抓住這些東西,然後掌握它,妄圖指染你精神的人都該死在地獄裡,白王算個什麼他媽的東西,曾經被黑王殺死過的廢物而已!再次審判她也不算什麼難事!”
路鳴澤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他從口袋中抽出手帕,隨後輕輕擦拭著路明非的臉頰,因為後者現在已經在流下血淚。
“我……看到了?”
路明非閉著眼睛,殷紅的血從他的雙目中緩緩流出,但他的語氣卻如同頓悟。
“對,你看到了,哥哥。”
路鳴澤露出微笑,他的聲音如同惡魔向凡人許諾富足,“現在,該回頭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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