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介文職,哪像你這種喜歡打打殺殺的。”小常皺眉道,“這個九頭蛇我好像在哪部典籍上見過。我想想……”
“這就是我為什麼叫你來的原因。”常先生欣慰的點了點頭,“文職人員就該有個文職人員的樣子。”
“別吵。我突然有點懷念在摩尼亞赫號上的時候了,至少那個時候我還有糖吃。”小常皺眉作思索狀,只是他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分神和老爹鬥嘴,“話說我們的文職不是還有一個呢?怎麼不找他?”
“殺雞焉用牛刀。遇到你解決不掉的問題的時候我再去問他。”
“……作為一個爹你還真是懂如何傷害親生兒子的自尊心。”
小常不再說話,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隨後背書似的開了口。
“《大荒北經》中記載:共工臣名曰相柳,九首蛇身,自環,食於九土……其所歍所尼,即為源澤,不辛乃苦,百獸莫能處。禹湮洪水,殺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為池,群帝因是以為臺,在崑崙之北。
“嗯……大概就這些。”小常點了點頭,“相柳的故事和石板上記載的故事相當接近。不過‘九頭蛇’這種生物在各國的神話中都有廣泛分佈,希臘神話中的九頭蛇名為海德拉,是堤豐和厄喀德那所生的女兒。她九頭中的八個頭可以被殺死,而第九個居中的頭卻沒辦法殺死。最後是由赫拉克勒斯砍下了海德拉的那顆不死頭顱,將其埋在路旁,並壓上一塊沉重的石頭。”
“慢點兒子……”常先生擺了擺手,“資訊量有點大。”
“畢竟我是文職嘛。”小常聳了聳肩膀。
“你什麼時候看了這麼多雜書?”常先生皺眉回憶,“第一個是出自什麼來著?”
“是《大荒北經》中大禹治水的故事,大禹斬殺了九頭蛇相柳。”
小常耐心的解釋道:“第二個我講了古希臘的名為海德拉的九頭蛇;事實上我這裡還有《聖經》中撒旦化身的七頭紅龍版本,七頭十角,七頭上戴著七個冠冕。非洲的水蛇傳說和《聖經》中的頭顱數量一致,也是七個腦袋。在柬埔寨的吳哥王朝時代,高棉人奉九頭蛇精納加為神靈,傳說吳哥國王就是九頭蛇精的後裔……”
“我記得還有來著……”小常頓了頓,“哦想起來了,《楚辭·招魂》中說‘雄虺九首,往來倐忽,吞人以益其心些’。祆教《波斯古經》的創世神話中記載著阿豸達哈棲,它的腦袋要少一點,只有三個頭顱,分別代表著痛、苦以及死。另有三個爪子,六到十八個眼睛,體內充滿蛇蠍毒蟲。”
“聽起來好像什麼傳染病的源頭一樣。”常先生的表情有些古怪,“還有我都不知道你居然看了這麼多書。”
“它的確是傳染病的源頭。英雄帝濤納將阿豸達哈棲囚禁在德馬凡峰之上。但這只是暫時的,傳說末日阿豸達哈棲將衝破禁制再次出世。蒼生萬類有三分之一會遭到它的吞食。”
小常伸出手拍了拍常先生的肩膀,“還有,老爹你不知道我的閱讀量這件事其實相當正常。不過作為一個不怎麼關心兒子成長的父親,老爹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是嗎?你這話說得我都有些驕傲了……還有這個什麼棲怎麼那麼有原則,吃人還只吃三分之二。原諒我沒能記住它叫什麼。”
常先生沉吟道,“神話中的九頭蛇都是和水有關係的嗎?而且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是惡神……按照神話都是龍類故事的隱喻來看,應該能夠直接斷定它們為海洋與水之王一系的龍類吧?”
“原名叫做阿豸達哈棲。老爹你是龍族譜系學專業的,在給它們分類這方面你應該比我要熟。”
小常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過並非所有的九頭蛇都扮演著反派的角色。在日本神話中,有‘九頭竜伝承’的說法,是日本各地流傳的九頭龍的相關傳承和傳說的總合。和世界其他地方的惡神形象不同,日本的這些九頭龍都是作為善神而存在的:戶隱山的九頭龍權現,是水神和乞雨之神;白山權現的九頭龍是十一面觀音的化身;以及作為箱根神社守護神祭祀的蘆之湖的九頭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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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也有九頭蛇?我記得日本神話不是八頭蛇嗎?”
“老爹你說的八頭蛇是八岐大蛇,被須佐之男殺死的那個。注意我剛才的說法,日本的九頭蛇被稱為‘九頭竜伝承’,當然,我並不覺得那算是真正的龍,只能算是帶有法力的大蛇而已。但是在日本人看來蛇和竜之間有著絕對的差異。譬如八岐大蛇就是惡的,而九頭龍就是善神。”
“兒子……”常先生默然了,“你到底看了多少書?”
“我是文職專員啊爹。”小常嘆了口氣,“當年是你說的只要我專心搞文職的話,以後就不用上戰場的。”
“話是這麼說,可你畢竟是我的兒子……不上火線是不是有點說不太過去?”
“老爹你要講究誠信!”小常略微提高了聲音,“你知道我為了跟你下到這個墓裡,給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設嗎?跟著你跑腿已經是文職工作者的極限了,你兒子到底有多怕死你也不是不知道,為了不上火線我都快把自己變成百科全書了。”
“最後一句話我想我已經見識到了……”常先生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那張堅毅而稜角分明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作為當年卡塞爾學院的綜合成績第二名,現任中國分部的分部長,常先生雖然在一眾分部長中還算年輕,但也是在和龍類的血雨腥風中成長起來的好漢豪傑,膽大得可以。
當年常先生還在當學生的時候,就敢和好兄弟拿著裝了弗麗嘉子彈的手槍去搞一個在芝加哥酒吧裡遊蕩的高危混血種,最後弗麗嘉子彈打光了全部彈夾,又掂著桌椅板凳和對方拼了半天,才拖到麻醉效果生效。
這樣的事蹟幾乎可以算作不怕死的,但他死活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是個超級怕死的主兒,從小就在杞人憂天。
常先生嘆了口氣,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
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那是一個負責發掘工作的專員。
“常先生,總算找到您了。”那人喘了口氣,“底下……咳,底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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