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男人愣了一下,“沒有啊!我身體健康精神強大,沒有需要吃藥的地方。”
“不是治療身體也不是治療精神,我是說鈣片。”女孩露出一個輕笑,“你的言靈對身體的負擔很大,必須好好補鈣知道嗎?”
“你要把我嚇死。我還不知道你究竟是何出此言,而且如果我真的吃藥的話你也會知道的,畢竟你連我內褲的花色都知道是什麼。”男人嘆了口氣。
“只是開個玩笑,弗林斯殿下生氣了嗎?”女孩狹促的笑著,她歪著腦袋,半邊頭髮瀑布般垂落至腳底。
“沒有生氣。”男人拿起酒杯,醇厚的紅酒濃郁如血。
“只是覺得想你。”
“好了,不要再瞞著我了。每次你有事情瞞著我的時候都會說很想我。”女孩兒收起了笑容,“和我說實話。”
“能不說嗎?或者讓我扯個謊吧。”
“自從我……之後。你好像還是第一次有什麼事情要瞞著我……所以我很不安。”女孩溫柔地注視著男人:“說說到底是什麼事情?弗林斯殿下?”
“沒什麼……”
“真的?”女孩兒用好看的眼睛去看那個穿著正裝卻又顯露出頹廢模樣的男人。
“沒什麼沒什麼!”男人的聲音明顯的煩躁起來,“老媽子一樣的問問問!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我出軌了行嗎?這個答案你滿意嗎?我移情別戀的那個姑娘來自芝加哥城,金髮碧眼大波浪,身材火辣,比你的蘿莉身板要好上太多。”
男人突然從座椅上前傾著身子,他盯著女孩兒好看的眼睛,眼角泛紅:“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不喜歡這樣只能看著的你,牽手的時候連觸控的感覺都沒有,我已經受夠了伸出手只能去觸控一團空氣,我、我給你倒了一杯紅酒你卻沒有辦法喝,每次都是這樣……我……我受夠了。”
男人的胸膛大幅度的起伏,他粗重的喘息,握著高腳杯的手微微顫抖。彷彿踩到捕獸夾的困獸,傷痕累累又咄咄逼人。
他不知疲倦地說著那些刺人的話,只是不知道是為了刺傷別人還是刺傷自己。也不知最終刺傷了別人還是刺傷了自己。
可女孩兒就這樣靜靜的聽著,她用藍色的眼眸注視著男人,臉上寫滿耐心和溫柔。
在那雙眼睛面前男人突然失語了,他默默的和女孩兒對視,隨後出神般朝著那張恬靜又明淨如霜的臉龐緩緩伸出手去。
他的動作很慢,彷彿害怕面前的女孩兒只是夢境中的肥皂泡,輕輕觸控就會破掉。短短的距離他居然足足用了半分鐘。
他的手指輕輕觸控到了女孩兒的額頭,隨後一路向下,鼻尖、下顎、鎖骨,最終停留在左胸膛上。然後他把整個頭貼上,埋進去。
曾經的他經常做這個動作,以求在所愛之人的懷裡獲得無限的寬慰和安全感。因為他其實是個很缺乏安全感的人,身體上的力量帶來的也只是蕭瑟的孤獨,所以他一直很粘女孩,想要從她那裡獲得寬慰,而他也總是能夠得到。
但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從這個動作裡得到任何的寬慰了,正如他貼得再緊也聽不到到女孩兒的心跳聲。
沒有任何觸感,無論是手指還是腦袋,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從前的他可以聽到自己和她的心跳。
可現在只有虛無的空氣作為回應,這種感覺還真是孤獨。但他還是執拗的開了口。
——“我很想你。”
女孩沒有說話,她輕輕的伸出手,慢慢撫摸男人的腦袋。
“別這樣,別用動作回答我,跟我說話。”
男人閉上了眼睛,他的眼眶紅紅的,仍然在不住的絮語。
“我感覺不到你的重量,我知道這時候你會摸我的頭……但我感覺不到。重量、氣味、溫度、聲音甚至汗水,這些代表著你還存在的東西我全都感受不到。說點什麼吧,讓我知道你現在還在這裡,還在我的身邊。說點什麼吧……拜託。”
“願意和我說實話了嗎?”女孩兒輕聲的開口。
“還想掙扎一下……”
“聽話,弗林斯殿下。”女孩嘆了口氣。
“好吧好吧。”
男人把頭從女孩兒的胸膛上挪開,他低垂著腦袋,表情活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