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道降落到城外空地上,隨手收起大戟。這種反手間把兵器變沒了的手段,又引起魂獸們一陣驚呼。小美看見主人這個法術神奇,很想學到手,不覺得流出口水來。
在大群魂獸的歡呼擁護下,吳有道大步進城,想找到一家客棧。沒想到,一個黑大漢迎面過來,抱拳作揖,說道:“恭迎使者大人前來。我是這個地方的領主奧依特,請大人跟我來。”吳有道認出這個魂獸是黑熊,疑『惑』的問:“領主?是什麼意思?”黑大漢解釋說,每個強大的魂獸都有自己的領地。當這個領地達到一定規模。大王就會封這個魂獸為這片地方的領主。自己管轄的這片地方方圓十里,現在有魂獸超過百萬,其中一半都在這個依特聚集地。
吳有道跟著奧依特來到一個大院子。大門敞開,裡面傭人分列兩排,在恭迎使者進駐。吳有道大步進入,小美經過開始的緊張,現在也適應了,緊跟著主人身後,左顧右盼,神情自若。萬眾矚目的安哥拉這跟著小美的後面,蹦蹦跳跳的進了院子。
吳有道自從進了這個依特城,就感覺到這裡的獨特。空氣中,到處都飄『蕩』著食物的香味。吳有道不由得吸吸鼻子。奧依特看見吳有道的這個動作,不由的自豪的笑了起來。使者大人的這個吸鼻子,就是對自己最大的表彰了。奧伊特說,本來應該立刻宴請大人的,不過考慮到大人遠道而來,鞍馬勞頓,還是請使者大人暫且休息片刻,下面也好趁這個機會準備晚宴。吳有道聽了這句話覺得很耳熟,這不就是人類社會社交常用的辭令麼?這個黑熊倒是學了一個十足。吳有道對晚宴充滿期待。
很快就到了晚宴時間。由於這是宴請大王使者,奧依特准備的格外精心。吳有道來到宴席大廳一看,還真的不錯,幾乎可以媲美一些人類城主的豪華奢侈。不知名的油燈非常乾淨明亮,沒有什麼油煙。十米長的原木案臺,散發出松脂一般的清香,椅子造型簡單,但是寬大結實,可以適應一些噸位大的客人。客人已經到了有七八成了,盡是一些狼蟲虎豹之類。儘管都化作了人形,但是獸類特徵還是很明顯的。
看到吳有道進來,奧依特趕緊過來,將吳有道讓到正中央位置。然後就揮手上菜。吳有道看見幾位客人已經控制不住的流哈喇子了。就連小美也在吞嚥口水。吳有道不以為然,心想這些都是沒有見識的魂獸罷了,魂獸烹飪的水平,如何能夠與人類相比呢?
不料想,第一道菜上來,就吸引了吳有道的眼球。碩大的一張綠葉子,託著一隻大大的麵餅。上面有一些不知道的花紋。吳有道仔細看過去,發現這些花紋,與自己以前學過的神紋有些相像。這時候就聽見奧依特介紹說:“這是霸王草。我們借使者大人的光,今天剛剛捉到的,有口福嚐嚐了。”吳有道聽不明白,這樣大的一張餅子,怎麼會是一顆草?既然是草,怎麼會是捉到?不應該是挖到的嗎?
吳有道身後的一位傭人小聲解釋說,霸王草是一種食肉草,無所不吃。只要進入它的一二里範圍內,就會被捉住吃掉。霸王草每次捉住一個食物之後,就會縮回地下消化,這個時候就找不到了。霸王草消化之後重新回到地面,就會張開葉面上的花紋,吸收空氣中的養分,散發出肉香來吸引魂獸。有時候幾個月等不到食物自投羅網,這個花紋就會收縮。這個時候的霸王草虛弱無力,味道最好。但是這個霸王草很敏感,隨時會在它的控制範圍內移動,很難捉住它。
吳有道聽著,霸王草會跑?怎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國內挖山參的人們中,也流傳有這樣的傳說。發現人參之後,必須立即在人參上面栓上紅布條,不然的話,人參轉眼之間就會跑的無影無蹤。
旁邊的小美和安哥拉已經流出口水來了。傭人走過來,白光一閃,一大塊足有五六斤的麵餅被切下來,送到吳有道面前。而小美面前不到半斤的巴掌大小,安哥拉麵前只有手指頭大小的一小塊。
這裡進餐沒有餐具,吳有道入鄉隨俗,手撕一塊入口品味。剛入口的時候,肉沒味。入口的肉立即化成濃濃的汁水流進肚子裡了。沒有面餅的香味,沒有肉的香味,甚至沒有酸甜苦辣鹹,一點點的味道都沒有感覺到。吳有道看著周圍的人都在搖頭晃腦,閉目品味,疑『惑』自己是不是修煉練得失去味覺了?
仔細一看,發現他們在咬一口霸王草的同時,撕下來一小片襯在下面的綠葉子放進嘴裡。吳有道有樣學樣,也撕下來一小塊葉片放進嘴裡。頓時,口腔裡的味覺爆炸開了。酸甜苦辣鹹香各種味道輪流出現,猝不及防之下,吳有道被強烈的味覺刺激的涕淚交加。這時候,吳有道才理解了那些人為什麼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細細的品嚐。於是,略微運轉精神力量,將味覺的刺激壓制到自己能忍受的程度,這時候,吳有道體會到了好處。在各種味覺的刺激下,心裡的各種喜怒哀樂愁等情緒也相應的翻騰起來。原來吳有道以為自己已經修煉的百毒不侵,現在才知道心底深處還是有這麼多的普通人才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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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有道心底深深的嘆息,活到老,煉到老,到最後才會發現原來還是沒有徹底修煉好。於是也學別人的樣子,細細的品味起來。
奧依特開始看見吳有道涕淚交加,還有些擔心,自己沒有提前告訴使者大人吃霸王草的注意事項,大人會不會生氣。他沒有提前說出奧妙,絕對不是誠心看使者大人出醜,而是食用霸王草的傳統。後來看到大人找到了正確食用霸王草的順序,享受到了霸王草的美妙,也就放心大嚼起來。
霸王草之後,食物就正常起來。無非都是一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但是食材是一方面,烹飪風格技術是另外一方面。魂獸的烹飪技術還是令吳有道大開眼界。在魂獸世界裡,吃東西本來就不講究,更不要說各種調料了。所以,菜品也是五花八門。有用樹上的果子榨汁浸泡肉食的,聞起來腥氣撲鼻,入口後香甜滑嫩。有煮的爛熟的,肥膩膩的入口即化,有的只烤五成熟,撕開還是血水淋淋的。有成捆的嫩草,切的整整齊齊,碼在盤子裡端上來。還有不知名的瓜果。大家吃東西比較隨意,吃肉隨手撕扯,吃的滿手滿臉的油漬。吃瓜果是抓過來大嘴一張,咔嚓半個,剩下的扔在一邊不要了。最後端上來的是果汁,每人一碗。果汁味道酸甜可口。不同的是,吳有道端起果汁是飲用,別的人是用來漱口。
吳有道搖搖頭,看來,魂獸學習人類的生活還有很長的距離要走。餐具的使用,標誌著飲食文明的進步,而調料的運用,這是烹飪技術發展的標誌。不過,吳有道對於霸王草的加工很感興趣,於是就來到後廚。
奧依特的後廚很大。兩間石屋做廚房,大院子是處理食材的場所。高架、案臺、水池、排水溝、工具櫃一應俱全。看到今天最尊貴的客人進來,十幾個廚子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過來施禮。吳有道問一個廚子:“剛才分割霸王草用的什麼,給我看看。”廚子不好意思,畏畏縮縮的伸出手來,五個指頭刷的一下子,出現五把尖銳的小刀。吳有道仔細一看,原來是手指甲,不是藏在手指縫隙裡的飛刀,就像小李飛刀一樣。失望的搖搖頭。
而後,吳有道問起他們加工製作食材的方法。這幾個廚子,七嘴八舌的說起來。魂獸的食材加工,與人類確實不一樣。他們講究的是最大限度的保留食材的原貌,其中以而帶有原來魂獸本身的氣息為最佳。比如,高檔的飯館,魚必須要有魚腥味,野豬必須要有土腥味,黃鼬必須要有臭味。因此,他們沒有繁複的分割,大塊肉,有的甚至是整隻魂獸,簡單的清潔一下,出去內臟等多餘的東西后,連皮帶『毛』上桌。這樣他們在吃的時候,就可以品味出是什麼魂獸的肉,從而決定這家飯館有沒有偷工減料或者弄虛作假。
這樣的烹飪理念,吳有道還是無法接受。人類的文明進步,已經從茹『毛』飲血的時代脫離出來,追求的是『色』香味俱全。至於食材,只要是新鮮的就好。原本不堪入口的東西,經過調料的製作,也可以入上桌了。這樣的結果,擴大了食材的範圍,提高了人類的生存能力。不過吳有道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人類社會實行的也是魂獸的烹飪理念,那麼起碼來說,烤肉串中的老鼠肉、羊肉卷中的鴨肉,菜市場中的病死豬肉等等,就完全可以杜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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